中国电影的数字化生存(1)(2)
2013-12-09 01:08
导读:中国电影首次大量的使用数字化技术是从影片《紧急迫降》开始的。当时,为了填补中国电影在数字技术设备方面的空白,上影集团用巨资专门从美国购置
中国电影首次大量的使用数字化技术是从影片《紧急迫降》开始的。当时,为了填补中国电影在数字技术设备方面的空白,上影集团用巨资专门从美国购置了数字化设备。从技术上保证了这部影片创作理念的实现。为此,这部影片在中国电影史上便具有了一种特殊的意义。事隔多年,上影电脑特技制作中心总经理朱觉在回顾这部影片时不无感慨地说:“大家都知道,在《紧急迫降》影片里边一共有9分多钟的电脑特技的镜头。这个9分多钟应该说是凝聚了中国电影人的一个心血,而且圆了中国电影人的一个梦,这个梦也就是我们一直希望能够赶上那个国外的电影制作的先进水平,这个梦,应该说从《紧急迫降》开始,那我们把这个梦给圆了。”导演张建亚算得上是中国数字化电影的先行者之一,当年的《大闹天宫》虽然未能使他在银幕上实现中国神话的旧梦,但却为他、也为中国电影的数字化创作提供了宝贵经验。事隔多年,他又要用高科技数字技术打造中国的空中救险片。作为一部以空中飞行事故为题材的影片,数字技术的关键的是要完成对飞机空中状态的逼真再现。对数字技术情有独钟的导演张建亚一直希望在中国电影中创造出一种数字化的新空间。他不想仅仅用数字技术完成那种简单的特技。他在回顾《紧急迫降》的创作时说:“如果说简单的一个合成,就比较一般,因为画面上看去觉得比较简单,我们可以拿一个飞机,然后直接地把它的镜头拉远,但这个从视觉冲击力就不是特别强,所以当时我们设想出一个,就是说从机舱里边,摄影机从机舱里面一直是运动的,一直拉出来,然后包括一直拉到很远的地方,所以这个从整个画面的运动来说,这是非常连贯的一个镜头。所以像《紧急迫降》这种电影我给你看的角度是你永远看不到的角度,是苍蝇的视点。我跟摄影杨涛讲这个镜头你从这个地方开始,到那个地方。他说,导演那是苍蝇的视点。我讲那好你就做苍蝇。”从弥补现实中不可能拍摄的场景,到创造影片中独特的空间效果,中国电影的数字化进程在不断拓展。而以空军试飞员的生活为题材的影片《冲天飞豹》所面临的难题是导演要在一个不真实的(三维)环境中制造出一种真实的景象。有限的资金,有限的时间,有限的条件,《冲天飞豹》对导演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挑战。导演王瑞坦率地说:“毕竟是第一次。以前做过短片。比方说几秒钟的广告。现在让你做大的。做一架飞机怎么从里面蹿出俩人来,然后飞机就直接落地摔碎了!很多一开始的想法全部失败了。比方我们想让这个飞机在空中是和摄影机相对运动,而不是静止光拍它走,我的摄影机也在动。这时候就需要天地间的那么一种运动。”《冲天飞豹》的数码影像世界虽然并没有完全达到导演预期的目的,在许多场景的展现上还有“数字化的痕迹”,但是《冲天飞豹》毕竟展示了一个中国电影过去未曾展示过的历史空间。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数字化技术不仅为大场面、大制作的历史影片提供了技术支持,而且也为电影特殊场景的拍摄提供了保证。影片《大战宁沪杭》我军突击敌军暗堡群的战斗中那些纵横交错的弹道就是通过数字化技术合成的。数字技术在制造宏大的战争场面时,更显示出它的无所不能的超常技艺。它几乎可以把战争影片中的“音乐效果化,效果音乐化”(韦廉语)。就是说把音乐作为整部影片音响系统的一个声部,和爆炸的炸点和机枪的发射相配合,组成影片总体的音响效果;同时把机枪和爆炸的声音做成十六符音符,把效果录下来,再根据它的音乐节拍长度镶嵌到乐谱中去,它这种听觉的冲击是传统的电影达不到的。
除此之外,数字化技术还为电影提供了许多化妆、美容乃至整容术。导演韦廉在谈到战争影片的拍摄时说:“我相信可能我走的路跟一些导演都差不多,就是开始都是补漏,没有办法的事情就请数字技术了。比如说我拍《大战宁沪杭》四川路桥有一场战斗。我们拍现在的四川路桥,背景上有一个现代化建筑,怎么办呢,想办法削掉,当时也提心吊胆的。削得比较难。因为它有烟,烟是千变万化的,做起来不容易,但是最后还是做好了。”《大战宁沪杭》通过数字化技术,使今天的上海四川路桥又重新回到了五十年前它的旧日容貌,回到了那场为新中国的诞生而展开的殊死决战。包括现代城市马路上的交通标志,数字技术也可以让它们变得无影无踪。数字化的“电影整容术”已被越来越多的中国导演掌握,用它来弥补电影自身的种种局限。不过,随着中国电影数字化进程的不断发展,电影艺术家对数字技术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化。他们从最初的为影片“添窟窿”、“打补丁”,逐步过渡到用它改变电影的视觉空间。攻克台湾城堡是影片《英雄郑成功》的重场戏——为了表现海战特殊的历史场面,必须借助于数字技术在声音和影像上的支持。一贯注重影片视觉效果的导演吴子牛,这次在银幕上实现了他的又一次艺术攀登。他说:“用电脑给我带来的一个直接好处就是我把想象的东西比如说表现海战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我把八艘船变成两百艘战船,其规模和气势都有了。在攻打台湾城的这场戏里就搭一个平面的城堡,最后电脑最后做出一种立体效果来,我觉得用常规电影手法是达不到的,除非你花很多很多的钱。”随着中国电影业不断地发展,数字技术正在越来越普遍地采用。在常规影片的制作当中,在那些不经意的情节展现中,数字技术正在改变着中国电影的表述形态。导演滕文骥在拍《致命的一击》就采用了比较多的数码技术,来制造影片中的许多翻车、追车、爆炸的场面。利用数码技术来增加影片视觉的冲击力。它使汽车翻过来后可以在空中转圈。从而使电影的观看过程变成了一种视觉和心理的享受过程。数字技术的根本在于提高电影的观赏性和表现性。让观众更加爱看电影。无论是什么题材,什么类型的影片,数字技术的引进都会使它更加动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影片开场镜头。一经数字技术的装点,便有一种格外的神韵贯注其中。好像使人们不得不去关注这里将要发生的一切。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由于数字技术的应用需要大量的制作资金,在中国的电影市场尚未形成规范化所良性循环机制的时候,对于主要的国产影片来说,对数字技术的采用必然是有限的。近几年来我们采用数字技术的影片基本上都是由国家投资的主旋律影片:《冲天飞豹》、《横空出世》、《紧急迫降》,这就是说,数字化数字技术还没有作为一种纯商业性的因素进入到电影市场中来,数字化技术进入本土电影的制作领域之后,它究竟有没有商业回报,在电影市场上究竟有没有竞争力,它高额的制作成本有没有回收的可能,这一切都是未知数,都还需要市场来检验。我们现在可以说,在数字化技术方面我们已经在与世界先进国家逐步接近。但是,这一切技术的数字如果不能转换成经济的数字,换句话说,如果高额的电脑制作不能变成高额的市场回报、不能扩大我们本土电影的市场占有率,那么这种高额的资金投入就会变成高额的亏损。这些都是我们在欢呼数字化技术进入电影之后应当冷静思考的问题。
现在许多的影片往往是在影片的后期制作遇到困难时才想到利用数字化技术。而对于一部电影的总体设计来看。数字化技术必须成为它整个艺术构思的一部分。正如中国电影集团总工程师黄耀祖先生所说的那样:“策划一部电影应该是从头开始,从分镜头就要开始进入如何搞数字。哪一部分要数字来完成,哪一部分用常规特技,所以现在我们开了很多研讨会,跟很多编导、艺术家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希望拍一部电影,从开始就有高科技的思路渗透到里面去,将来做起来,我们就不会有败笔。”
数字化技术在为中国的电影导演提供无限的创作空间的同时数字化电影对中国的导演、摄影、
美术方方面面的提出了全新的要求。但是,数字化技术尽管对电影艺术的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导演来说数字化技术并没有使他们放弃自己一贯的艺术创作追求。导演陈国星说:“我自己我觉得不会因为高科技的在电影制作当中的运用而改变自己创作的理念,我很喜欢我们传统的中国人自己的故事,我们拍给中国人看,用低成本,不借助任何高科技手段去拍。”因为有了数字技术的科学巨手,中国电影的航船从此驶向了一个新的历史航道。它特别为本土电影的观赏性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数字化技术不仅强化了影片的历史感和观赏性,而且还为中国电影的类型化提供了保证。电视电影《大沙暴》中的那些铺天盖地的狂沙,其逼真程度与我们在引进影片中所看到的景象已十分接近。它标志着中国电影在数字技术方面与国际同行逐步接近。负责该片数字技术的清华同方数码影视中心经理刘言韬在总结制作经验时说:“这个影片是灾难片,很多主角都是灾难性的场景。这些场景如果用实拍肯定的这种来拍是达不到剧本里要求的这种视觉效果的,同时也很危险。所以电脑特技制作在里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影片里面有很多的抢险的镜头,直升飞机到当地抢险,很多的直升飞机和沙暴进行你追我赶这样的镜头,然后沙暴在后边贴着飞机很近,扑过来很惊险这样的镜头。还有一些这个直升飞机进行特技飞行,贴地飞行,还有擦着山峰飞入山谷这样的很危险的镜头,如果全用直升飞机进行拍摄的话,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所以这种角度和镜头应用就能在数字技术里得到很好的发挥,在电脑虚拟制作直升飞机里面镜头可以任意地设定拍摄方向,同时在飞机的飞行特技动作上还可以任意设计,根据情景的需要,我们在后期里面通过三维制作技术,加进很多沙暴背景和前景,这样使整个飞行感觉就在沙暴中飞行,同时还做了很多沙暴就像海浪一样从飞机后扑过来,飞机在前面飞过,这样很多很惊险的镜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审美感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影像风格,数字化技术为不同的导演群体提供了新的创作手段,中国电影在第五代、第六代导演之后,他们对电影数字化的感受是怎么样呢?《寻枪》的导演陆川说:“我觉得这次在《寻枪》中使用这些手段之后,我自己的启发特别大,就是我觉得下一部戏完全可以更加充分的使用这种手段,它会能够更加给导演更多的自由。这次严格地说只用了六七个镜头,加起来一共三分多钟的片长,我觉得我自己挺满意的,给我的电影有一些不同的气息,我觉得下次使用的时候会更加充分地知道它的能力。因为现在很多的资金,很多制片方面的原因,很多东西拍不了。现在有了数字化技术,我现在没有想到国内已经能够做得这么好了。”电影的数字技术并不是专门用来制造灾难和战争的,数字化技术同样适用于艺术的个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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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数字的历史浪潮中,中国的电影人已不再满足于仅仅用数字化技术去改变影片的某个镜头,某个场景。他们开始打造全新的数字电影。《青娜》便是中国目前第一部全数字电影。作为北京紫禁城三联影视发行有限公司与中华世纪坛数字传媒公司合作的一个数字短片,青娜虽然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但是她却融合了当代人的审美时尚。她健康,快乐,神彩飞扬,蓬勃向上。是中国电影史上一个新的艺术形象。她生动地展示数字电影的魅力。青娜是一部根据当代青年人的审美观念制作的数字电影。在制作阵容上调集了南北两地青年创作人员进行合作,通过数字技术体现出一种新的艺术理念。导演组把这个创作叫做虚拟空间的造星运动。他们找了日本的、韩国的、好莱坞的明星,根据现代的审美观点研究他们的脸部结构、五官的特征。包括眉距、鼻距、脸型、身材、最后找到一些普遍的规律之后,通过科学家的介入来研究她的身体结构和脸部结构的关系。在数字工程师和导演、美术师综合创造下,剧组作了将近有9个青娜的人像。然后再进入市场研究。在市场研究之后找到我们适龄的消费者来进行检选。选出当中最集中、最具代表性的人。再用40天时间做数字技术的制造。从而制造出了一个“有缺点的但是有现代大众审美气质的一个新像”。
数字化的陷阱
对电影来说,科学技术为它带来了一次次前所未有的变革,它使电影赢得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历史成果。在电影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科学技术始终是达到电影美学境界的一种手段和方法,而不是它的终极目的,更不是它的归宿。数字化技术的飞速发展,使电影艺术的表现空间日新月异。但是归根到底,数字化技术在电影中不能替代了观众对故事的观赏。如果电影的内容空虚空泛,再好的技术也只能是对内容的一种粉饰,没有恰当的表现内容,技术永远是空壳,是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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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电影史上任何一个技术的产生,任何一次科技的发明都可能有一个被“偏爱”的过程或者是“极端化”的过程,声音出现以后是这样。所以才有爱因汉姆出来捍卫传统电影的艺术纯洁性。他告诫人们有声电影的出现将会损害电影纯视觉的艺术本性,并且提出了无声电影在当时的“新技术时代的生存权问题”,同时对滥用声音的可能产生的“声灾”提出警告。然而,使爱因汉姆不可抗拒的是声音进入电影的真正力量在于它彻底改变了无声电影在表现人物内心世界时的狭窄性,从而使电影在表现层面上更加逼近现实世界的原生形态。现在的数字技术也许正处在这样一个被“极端化”的历史过程之中。电影生来就被称之为白日梦幻。数字化技术使这种梦幻在外在形态上越来越趋于现实化的同时,在内容上也将人的种种欲望演变成各种各样的故事形式。
因为数字化技术的进入,传统电影与观众那种以直观的情感交流为核心的亲缘关系也被无情地打破了。观众从此不再相信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由真实的现实世界所组成的感性天地,电影成了一种真正的电脑游戏。
无论是冲天的巨浪还是飞掠的流云,数字技术都是针对对影片的总体美学风格进行设计制作,并为影片的叙事主题服务的。如今的数字技术已可以合成出非常逼真的爆炸、烟云、流沙、风暴的效果。而所有这些模仿自然现象的目的也都是针对着影片中的人。对于观众来说,他不关心这个电影是记录在胶片上的,还是记录在计算机硬盘上的,也不关心导演是利用了常规的特技还是采用了数字技术,他关心的是它在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种影像效果是否能够打动人,感染人。导演韦廉说:“我们不是在那儿纯粹玩技术,数字技术它要服从你的艺术表现,它是艺术表现的一部分,你要纯粹玩数字技术,那就不是电影了。电影的根本在于运用它的。”所以,技术的运用归根结底恐怕还得服从艺术整体上的需要。如滕文骥导演所说的:“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现在恐怕就那个话筒出来的声音最好听。你要用数字化技术把它变化了以后可能还不行。变化了以后那个声音感觉不像毛泽东了。因为在天安门广场当时就是那样。这就是那个时代,过去的或者是最简单的录音机录下来的这种声音最亲切。”因为电影最终还是反映人、表现人的,数字技术只有在丰富和强化表现人的情感世界时才是根本。而当它使电影远离了这个宗旨的时候,就走向了它的迷途。数字化技术可以把电影的外形弄得面目全非,但是它依然不能改变人们对电影与生俱来的期待,他们想在电影中看到人的内心,人的情感,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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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面对滚滚而来的电脑数字技术,成龙是第一个公开声明要拒绝采用电脑技术的电影人,他的一系列影片公开与数字化相抗衡。无论是火海、是悬崖、是摩天大楼、是高挂的彩灯,成龙都会只身前往,从不后退。如果我们把电脑称之为吞噬电影世界的“魔鬼”的话,那么成龙现在是它惟一的克星。成龙在拍摄《龙旋风》时还坚定地说:“我就要像跟他们特别,特别之处我是不需要用电脑,有特技。我还是走我以前走开的路子。我能跳多高就跳多高,我能打多快就打多快,我不需要电脑合成去帮我忙,这样我的电影在世界上就有一定的风格。不管现在美国他们的动作片有多强,我的电影是有我自己的特点。他们知道成龙作品是用真功夫,是真动作,是不需要电脑、不需要科技去帮我忙的。”
结语
今天世界电影已经走过了一百年的辉煌历史,当初发明电影的法国兄弟卢米埃尔会想到在100年后的电影是今天这样一种稀奇古怪的连胶片都可以不用的东西吗?(美国已经宣布10年到15年之间消灭胶片)恐怕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中国电影也走过了九十多年的灿烂历程。数字化技术在为中国电影的发展提供新的艺术创造手段的同时,中国面临的发展最重要的是要把我们中国的那种独具的创作性和高科技结合起来,使得这两者能得到充分的发挥,而不是进行互相抵销。作为许多传统意义上走过来的电影导演,当然他们还是希望像今天一样出外景,演员在外景里拍摄,因为那样他们才有他们真实的感受,他们觉得那才叫拍电影。但是,假如会有一天,电影不再出外景而全部变成了内景制作,也没有演员在现场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那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数字化技术给电影带来的是革命还是倒退?是腾飞还是殒落?是进步还是退化?这一切只有等待历史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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