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荀新论(3)
2015-02-16 01:39
导读:"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使之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使之病;修道而不贰,则天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使之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使之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使之祸。……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以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天论》)。近世治荀学者多以"自然"释天,其实非也;此处之"天"与《春秋》公羊学"以元统天"之"天"同意,皆指"莫之为而为者"亦即"客观必然性"。"自然界"在"人"出现之前即已存在,而"客观必然性"则待"伪"而定,相当于古典
中国哲学的"命"的概念。荀子的意思是说"人"唯有当其尽了"伪"所赋予的自由之后方可坦然地将际遇归于必然性的安排;若将这段话理解为"征服自然"就闇于作者所说的"天人之分",恰好与其本意背道而驰。"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裁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匆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天论》)。当生命进化之流达于"本体界"之时,在"天"仍是浑沦一个太极而在"人"则已阴阳剖判。才有"仁我"即有"客观必然性"――后者须待前者而定,故而理应居于客位而将主位让与"仁我"。而尚未达于自我意识的"仁我"却往往消极地听任必然性的安排,从而坐失天道所赋予的"制天命而用之"的自由――所以荀子以为"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不为而成,不求而得,夫是之谓天职。如是者,虽深,其人不加虑焉;虽大,不加能焉;虽精,不加察焉;夫是之谓不与天争职。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舍其所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感矣。……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天论》)。必然性的安排乃是老天的职责,虽极奥妙却与人 无关。而人的职责在于如何将"本体界"的自由落实于"现象界",故而没有必要与天争职。不时事理的人希冀获得老天的眷顾却不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而唯有明于天人之分的圣人才懂得尽其人事而安然等待必然性的安排。"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谓天官。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夫是之谓天君。裁非其类以养其类,夫是之谓天养 。顺其类者谓之福,逆其类者谓之祸,夫是之谓天政"(《天论》)。"欲我"所摄之眼、耳、鼻、舌、身五识各司其职,因逆势而异化为"心"的"仁我"则居中央君位以治"欲我"之"五官"――其君臣关系乃是生命进化之流作出的安排,唯有顺从"天政"才能享有上天所赋予的"本体界"的自由。
(科教作文网 zw.nseac.com整理) "心者,形之君,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自禁也,自使也;自夺也,自取也;自行也,自止也。故口可劫而使墨云,形可劫而使屈伸,心不可劫而使易意"(《解蔽》)。"心"为化育宇宙之天道达于"本体界"之时的自我意识,故而总是习惯于以君临天下的眼光俯视万有,出令而不受令;"欲我"之自由永远受制于时空之中的"现象界",而作为其"神明之主"的"心"则可在超越时空的"本体界"随其所欲发号施令。"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虚、壹而静。心未尝不臧也,然而有所谓虚;心未尝不两也,然而有所谓壹;心未尝不动也,然而有所谓静。人生而有知,知而有志;志也者,臧也;然而有所谓虚。不以所已臧害所将受,谓之虚;不以夫一害此,谓之壹。心,卧则梦;偷则自行;使之则谋;故,心未尝不动也;然而有所谓静。不以梦剧乱知,谓之静。未得道而求道者谓之虚壹而静。作之,则将须道者之虚,虚,则入;将事道者之壹,壹,则尽;将思道者之静,静,则察。知道察;知道行;体道者也。虚壹而静,谓之大清明(《解蔽》)。普通所谓"感性之知"其实仅是"现象界"之自然呈现,而唯有"理性之知"才是严格意义上的"认知"。例如,当人见到一片树林时,其存在状态与猩猩等高等动物一般无二――此刻之"我"并非主体而"树林"亦非客体,二者皆存在于"现象界"之中。"人何以知道?曰:心"。当心知活动时,已达于"本体界"的"我"终于成为认知的主体,而外境之"树林"此时相应地沦为"我"所认知的客体。准确地说"心"是通过"欲我"这层纱幕与外境之客体发生关系,其认知对象乃是存在于"欲我"记忆中的"树林"而非存在于外境的"树林"。当"心"失其"虚、壹"之本能而听任存于记忆中的感性经验裁断时,自我即生"欲、恶、始、终、远、近、博、浅、古、今"之十蔽;当"心"失其"静"之本能而随"欲我"之自然生命漂流时,自我即生种种无法抑制的臆念和狂想;而当"心"达于虚、壹而静的大清明状态时,中心悬衡的自我就象一碗泥沙沉淀的静水将万事万物彻照无余――认识之"真"完全在于心理之蔽的祛除。"心有徵知。徵知,则缘耳而知声可也,缘目而知形可也。然而徵知必将待五官当簿其类,然后可也。五官簿之而不知,心徵之而无说,则人莫不谓不知。此所缘而以同异也。然后随而命之。同则同之,异则异之;……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宜"(《正名》)。"心"之本体乃是自由意志所指使的无知无识之"意"。当"本体界"的"心意"注视"欲我"之时,"五官"所感之"印象"可被剥离为抽象的符号――"名"。名以约定,无所谓恰当与否。正是借助这一"外壳","心意"得以在意识的视屏上以"欲我"能够感知的形式显现自身,由此使个体所分隔的"仁我"顺利地实现其在"现象界"的相互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