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意识与知觉美学(3)
2015-06-17 01:43
导读:艺术家的创造总是赋予艺术材料以一种有形的意义,并使我们透视到生命的含义。而作品使得生命变成了一种"审美历险"。它只针对我们的感觉和知觉并包
艺术家的创造总是赋予艺术材料以一种有形的意义,并使我们透视到生命的含义。而作品使得生命变成了一种"审美历险"。它只针对我们的感觉和知觉并包容我们,使艺术品像实际经验那样充盈着我们的心灵。艺术家用感官来接近世界,并用独特的语言来谈论这个时代,揭示那个不可言的世界。所以,每个时代都通过自己的艺术幻想,为自己寻找自己的历史之根,寻找人类家园的原初意象。
三 现代艺术的变形
梅洛-庞蒂对"现代艺术"提出了自己的独特看法。在他看来,一切文化都延续着过去,现代作品不会使传统作品成为无用之物,新作品并不明显地拒斥老作品,而只是与其竞争市场。现代作品断然否定过去,以致自己不能够真正从过去解放出来。现代绘画、现代艺术只能在享用历史中遗忘历史,它狂热地追求新奇,其带来的后果是它之前的艺术像是一种过时的图景。而这种追新的艺术,又将使今日的新奇变成一种明日失败过时的状况。
就真正意义上而言,文学的写作和艺术的创作,需要向我们展示其最持久的意义和永恒的魅力。独立不倚的写作者,敢于破坏板滞的公共语言而以自己独特的语言击穿了这个世界的真象,语言在向我们提供真实的同时,并不满足于让自己置身世界之中去改塑日常语言的含义。而绘画则将它的魅力置于梦幻之中,它所产生出来的持续的时间感悟给人一种直接的冲击。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文学是说出来的语言,而绘画是沉默的声音。艺术正在于它以有限之物(形象和画面)去表现那种无限之物,它所抵达的意义不是意义的顶点,而是意义的起源。因此,语言并不以符号的意蕴为终点,而以呈现"事情本身"为旨归。当然,这种呈现是朦胧暧昧的,如果把一个事情说穿而达到语言的直接性,其结果则是整个艺术符号的破灭。我们永远是对一种历史感受的澄清,永远只能通过我们的躯体,我们的知觉去言说我们的有限以呈现无限。只有那种通过自然、清新和独创性语言进行创作的人,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才会禀有真实的思想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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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庞蒂的《眼睛与心灵》一书,尽管只有几万字,然而却是他一生哲学的浓缩和美学思想的总结。他在开篇说:"思想就是常识、作用与变形,但唯一的条件是进行一种实验性的控制,而各类飘忽不定的意志和愿望就从这里开始。"身体世界是艺术奥秘的谜底,因为身体既是能见的又是所见的。我的身体之眼注视着一切事物,它也能注视自己,并在它当时所见之中认出它所表现的另一面。所以,身体在看的时候能自视,在触摸的时候能自触,是自为的"见"与"感"。躯体领会自身,构成自身并把自身他改造为思想的形式,这也许就是"躯体的悖论"。
艺术也同样如此。当艺术家作画的时候,他是在实践一种视觉的独特理论:让事物从他身体里面走进去,灵魂又从眼睛中飘出来,到那些事物上面去游荡,因为他要在那上面不断验证他那超人的内在视力。真正的艺术家,就是通过形形色色的艺术方法去表现那不可表现者,将人们所忽略的自明之理,揭示为一种可见的事物,并以一种几乎荒诞的方式去表现现实,而完整地呈现这个被人们见惯不惊的世界。所以,阴影的作用是隐藏自己,而隐藏正是为了显示事物自身,隐藏与显示是艺术的辨证法中最为精妙之处。艺术家的"凝视"是一个生命的诞生和延续的过程,人们在创作的同时,就在寻找一种形象化的视觉哲学。这种具有人类普遍意义的"凝视",成为艺术家凝视世界的象征和自我生命的升华。
艺术的"变形",是艺术家肉身的确定和他们对外在世界把握的统一。只有通过这种变形,才能把握世界变化的瞬间,并把这种瞬间投向自己的心灵,在变形中,可以直观到物质本身的无声意蕴和那梦幻般深沉的宇宙精神。绘画中的"透视"被梅洛-庞蒂用来说明一个重要道理,即艺术家在一个二维平面上,做了一个虚假的三维深度。梅洛-庞蒂就此展开论述,认为:我看见了深度,而它并不是真实可见的,因为深度是从我们身体开始,到物体的距离来计算的。这个奥秘是一个虚假的奥秘:我并不是真正看见了深度,即使我看见了它,也是另外一种深度,是人的视觉本身遮隐了一些东西,而又向我们敞开了一些东西。是否可以这样说,这里的本体论已经把存在的特点上升为存在的本体结构,于是本体论便既伪又真,真在他所否定的东西中,而伪在他所肯定的东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