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时期化解我国社会公共风险的财政思考(2)
2017-08-25 04:16
导读:二、转型时期的中国社会公共风险及其防范 在温饱之后、进入发达国家行列之前的社会转型阶段,我们面临着很多特殊的问题和矛盾,包括:一是经济起
二、转型时期的中国社会公共风险及其防范 在温饱之后、进入发达国家行列之前的社会转型阶段,我们面临着很多特殊的问题和矛盾,包括:一是经济起飞阶段遗留下来的大量问题和矛盾,主要有环境污染问题、资源枯竭问题、收入分配不平等问题、地区发展不平衡问题、城乡发展不平衡问题等。二是收入增长引起需求变化带来的新问题和矛盾。收入增长了,人们对政府的安全服务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且伴随着收入的增长,人们的消费也会增加,由于消费并不是平稳增长,而是伴随了结构性变化,如果供给适应不了这种变化的需要,老百姓就会不满意。同时伴随着收入的增长,人们不仅仅满足于物质消费,还要求增加精神产品的消费,并且要求参与政治生活。由于政治体制改革的相对滞后,人们参与政治生活的愿望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落实,一些不满情绪不可避免地会表露出来。三是伴随经济增长,国家的对外依存度提高了,从而必然要面对来自外部世界的更多的冲击和风险。如我国钢产量虽位居世界第一,但同时又是世界上最大的铁矿石进口国;50%的原油依赖进口,是世界上第二大原油进口国;同时我国还是世界第三大贸易国,第一大外资接受国。在这种背景下,我们不得不面对各种贸易方面和其它方面的摩擦。 而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流动性”极强的时代,人员、资本、技术、观念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不停流动。但社会资源的大规模流动蕴含了巨大的风险,而且会强化其他原因产生的各种社会风险。仅仅依靠单一的市场机制是不可能有效化解社会公共风险的,所有的社会风险最后都要由政府财政来承担。而在市场经济制度比较完善的情况下,财政所承担的公共风险主要限于市场失灵的领域。如我国著名财政学家刘尚希认为,在我国经济转轨的现阶段,财政所承担的公共风险是全方位的,且呈扩大的趋势[7].现阶段我国财政所承担的公共风险主要表现在: 一是国有企业的财务风险。按照国有企业改革的基本思路,国有企业的财务风险应当通过市场机制来化解,但由于国有企业制度改革不够彻底,这类风险最终还得靠财政承担。目前国有企业普遍亏损严重、效益低下,企业财务状况恶化,大量职工领不到足额工资,上千万职工在亏损企业
就业,数百万退休职工领不到足额的退休金。尽管各级财政的财力十分紧张,但国有企业的亏损迟早还是要落到财政头上。 二是风险。金融风险已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但大多数人并未意识到金融风险是一种公共风险,最终要靠财政来兜底。在以国有独资银行为主的我国尤其如此,如1998年财政向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发行2700亿元的特别国债,专项用于补充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的资本金,实际上就是银行风险向财政的转移。 三是衰退的风险。尽管自实施积极财政政策以来,在阻止经济增长速度的持续下降和拉动经济增长的回升、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刺激民间投资和消费以及促进出口等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特别是从2000年开始,我国国民经济已出现了全面的回升,经济呈现了较好的势头。但同时也应清醒地认识到,经济增长方式还没有得到根本改变,经济回升的基础还不稳固,经济运行中的深层次矛盾还没有解决,国民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还缺乏可靠的保证。 四是失业风险。就我国城镇失业情况来看,我国城镇真实失业率不仅包括城镇登记失业率,还包括城镇职工下岗率。而从1993年以来,我国城镇登记失业率和城镇登记失业人口都呈上升趋势,如城镇登记失业率已从1993年的2.6%,1996年的3.0%,1997年的3.1%上升到2001年的3.6%,2002年的4.0%.2003年底,全国城镇登记失业率为4.3%,城镇登记失业人数为800万人。尽管我国政府采取多种措施控制城镇失业率的急剧上升,但由于受人口基数、人口年龄结构、人口迁移以及社会经济发展进程等诸多因素的,就业压力仍然很大。根据第五次人口普查的结果,目前我国城镇实际失业率大约为8.3%,其中男性为7.7%,女性为9.0%.在城镇就业日趋突出的情况下,劳动力的就业问题也变得越来越严峻,目前尚有1.5亿~2亿农村富余劳动力需要转移到非农产业。 五是外债风险。据估算,截至2003年末,外债余额比上年末增加220多亿美元,上升13%.其中,短期外债比上年末增加210多亿美元。外债规模增长的加快隐藏着一定风险,一旦国际市场汇率和利率走势发生变化,资金流向就有可能发生逆转,并导致经济出现大的起伏变化。目前我国已经进入偿还外债高峰期,这对财政来说,是难以置身事外的。 社会公共风险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地防范和化解,就有可能演变为社会公共危机。我们认为,社会公共风险的防范与化解,应从如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是强化市场机制化解风险的能力。社会公共风险的大小取决于制度结构的完善程度。在市场化改革的背景下,要减少社会公共风险,关键是如何进一步规范市场,完善市场机制。这要求财政应以市场为导向来组织市场、规划市场和约束市场。而财政完全可以采用“市场方式”来实现财政收支过程。“市场方式”要求在充分考虑市场特性的基础上,通过收支过程来实现对市场的规范。在当前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财政面临着许多新的挑战:如社会基础设施短缺、城市公用设施不足、基础滞后、
社会保障落后、穷人和失业者增多等等,如果这些问题都由财政包办解决,公共风险就无法化解。但可以运用市场的力量来防范公共风险的积累,从而减轻财政压力。如采用BOT方式加强社会基础设施建设就是运用市场力量来实现政府的目标。财政组织市场和规范市场的过程亦是化解公共风险的过程。财政借助于市场机制化解风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财政承担的公共风险。 二是按照公共财政的要求,进一步调整财政支出范围,为有效化解社会公共风险提供必要的财力保证。根据西方公共财政,市场经济要求政府建立与之相对应的公共财政,政府应该提供那些市场提供不了的产品和服务。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界定公共支出的具体范围,是需要进一步的问题。经过20多年的改革开放,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已发挥了基础性作用,政府变成了一个“有限的政府”,市场与政府在资源配置方面需要进行重新分工。当前中国的公共支出范围,不仅包括市场不起作用的公共领域,也涉及到市场正在发挥作用的竞争性领域,政府往往干了市场该干、也可以干好的事情,而把一些完全应该由政府承担的支出责任搁在了一边。2003年非典疫情暴露出的中国卫生防疫应急体系的不完善,就反映出公共支出范围调整滞后的问题。刘尚希博士认为[8],公共支出是公共风险要求的一种结果,它因公共风险的产生而存在,随公共风险的扩大而扩大;另一方面,公共支出又是化解公共风险的手段或工具,即公共风险通过公共支出而化于无形之中。从财政职能的角度讲,主要是防范公共风险。在市场经济社会,政府与市场的分工,实质上是不同性质风险的归宿的划分,私人风险与市场相匹配,公共风险与政府相匹配。这种对应关系是调整公共支出范围的基本出发点,它作为一种制度安排,应当说是一种有效率的选择。当前应按照市场化改革的要求,使市场在私人经济领域的资源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政府在公共领域的资源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 三是要建立财政应急反应机制。要更新观念,树立风险意识和忧患意识,把财政应急反应机制纳入财政战略管理序列,当发生公共风险和危机时,即可启动财政应急反应机制。财政应急反应机制应包括信息收集处理和加工系统、预测和报告系统、决策指挥系统、执行流程系统。财政应急反应机制不仅仅是资金的筹措和安排,还应包括政策的应急调整和具体措施的应急实施。此外,财政应每年编制应急预算,但只有当公共危机事件发生时才加以执行。应急预算应根据在最近的时间内、最有可能发生的公共危机事件加以编制,设计不同的收入来源和支出用途。 四是要建立风险共担机制。鉴于当前面临的各种社会公共风险的复杂性和严峻性,我国需要尽快建立风险共担机制。要在国家层面上尽快建立具有会商决策功能的综合体系和常设性风险管理机制,对各类风险进行分类、预测,制定长期的防范战略和应急计划,同时加强各地区、各部门以及各级政府之间的协同运作能力,将可能发生的损失降到最小。建立公共领域信息公开和报告机制,使公众有公共事务的信息知情权;建立突发性事件相关物资、设备、设施、技术与人才资源储备制度,所需经费列入本级政府财政预算,并对边远贫困地区突发事件应急工作给予财政支持。面对不确定的社会公共风险,依法建立风险防范基金,并将社会保险、资金给付的行政与风险管理结合起来,统筹规划,全盘考虑。进一步拓展社会保障空间,构建政府———社会保障机制,市场———商业保险机制,社会———家庭、社区、民间救助机制三位一体的、系统的、动态调整和迅速反馈的社会风险补偿机制。应充分发挥既有的家庭保障、民间组织及个人防范与化解社会公共风险的作用,强调政府、、家庭、个人及社区组织的社会风险管理责任。 五是要强化社会救助,构建弱势群体的临时保护机制和社会风险应急基金。为缓解职工失业风险和收入分配差距拉大带来的社会风险,应当建立弱势群体社会风险应急基金,构建各级政府社会风险管理决策———控制———反馈系统,防范和化解社会风险。尽快建立以社会救助及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为主体的,包括住房、医疗、教育补贴、收入政策调整及扶贫战略等在内的综合性社会风险管理政策思路,对社会弱势群体实施有效保障。 六是在化解社会公共风险方面,政府应建立覆盖面广阔的社会风险防范与化解;加强风险与危机应对方面的立法建设,提高政府的风险管理的主观愿望和客观能力,建立起各部门联动、信息和资源共享,重视专业知识在控制危机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但社会公共风险的防范与化解绝不仅仅是政府单方面的事情,政府与民众乃至整个社会都有责任。只有各方面共同努力,渐渐形成一个有凝聚力的社会,社会才会更和谐,发展才会更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