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莫扎特——根据莫扎特的书信 (1)(6)
2013-06-16 01:04
导读:* * * 充沛的快乐自然会产生滑稽。莫扎特的精神上就有 大量的滑稽成分。在这一点上,意大利的滑稽歌剧和维也纳人的趣味这双重影响,一定对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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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沛的快乐自然会产生滑稽。莫扎特的精神上就有
大量的滑稽成分。在这一点上,意大利的滑稽歌剧和维也纳人的趣味这双重影响,一定对他大有关系。这是他作品中最平凡的部分,大可略而不谈。不过我们也很容易了解:除了精神之外,肉体也有它的需要;等的部分,大可略而不谈。不过我们也很容易了解:除了精神之外,肉体也有它的需要;等到心中的快乐往外泛滥的时候,自然会有滑稽的表现。莫扎特象儿童一样的恣意玩乐。
《唐·璜》之中的雷包兰罗,《后宫诱逃》中的奥斯门,《魔笛》中的巴巴日诺,都是使莫扎特觉得好玩,甚至于因之而乐不可支的人物。
他的滑稽有时可以达到神妙的境界,例如唐·璜这个人物和这出称为滑稽歌剧的整出歌剧①。这儿的滑稽,简直渗入悲壮的行动之内:在将军的石像周围,在哀尔维尔的痛苦周围,都有滑稽成分。求情的半夜音乐会便是一个滑稽场面;但莫扎特处理这场面的精神使它成为一幕高级的喜剧。唐·璜整个的性格都是用极灵活的手腕刻划的。那在莫扎特的作品中是个例外;或许在十八世纪的音乐艺术中也是一个例外。直要到瓦格纳,乐剧中间才有生命如此真实、如此丰富,从头至尾如此合于逻辑的人物。奇怪的是,莫扎特居然会这样有把握的,刻划出一个怀疑派的,生活放荡的贵族的性格。但若细细研究这个唐·璜的很有才华的、带着嘲弄意味的、高傲的、肉感的、易怒的那种自私自利,(他是一个十八世纪的意大利人,而非传说中那个傲慢的西班牙人,也不是路易十四宫廷中那个性情冷淡,不信宗教的侯爵),我们可以发觉唐·璜的特性在莫扎特的灵魂深处无不具备,莫扎特在精神上的确感到宇宙一切好好坏坏的力量都在他灵魂深处抽芽。我们用来描写唐·璜特性的辞汇,没有一个不是我们早已用来说明莫扎特的心灵和才具的。我们已经提到他的音乐取悦感官的成分,也提到他爱好嘲弄的性情。我们也注意到他的骄傲,他的怒气,以及他那种可怕的、但是正当的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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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说来奇怪,莫扎特的确具备唐·璜那种气魄,而且能够在艺术中把那种性格表现出来,虽则那性格以全体而论,以同样的原素的不同的配合而论,和莫扎特的性格是距离极远的。连他那种撒娇式的柔情,都在唐·璜的迷人的力量上表现出来了。这颗善于钟离极远的。连他那种撒娇式的柔情,都在唐·璜的迷人的力量上表现出来了。这颗善于钟情的灵魂,描绘一个罗密欧也许会失败,但唐·璜倒是他最有力量的创作。一个人的天才往往有些古怪的要求,从而产生这一类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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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般有过爱情的心和一般平静的灵魂,莫扎特是最好的伴侣。受难的人是投向贝多芬的怀抱的,因为他最能安慰人,而他自己是受了那么多苦难,无法得到安慰的。
可是莫扎特也同样的受到苦难的鞭挞。命运对他比对贝多芬更残酷。他尝过各种痛苦,体会到心碎肠断的滋味,对不可知的恐怖,孤独的凄惶与苦闷。他表现这些心境的某些乐章,连贝多芬与韦柏也不曾超过。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为钢琴写的几支幻想曲和b小调Adagio。在这儿,我们发见了莫扎特的一股新的力量,而我称之为特殊秉赋的。我并非说除了这些作品以外,我们还没有领教过他的特殊秉赋。但我所谓的特殊秉赋,是那股在我们的呼吸之外的强大的呼吸,能把一颗往往很平庸的灵魂带走,或者跟它们斗;这是在精神以外而控制精神的力量,是在我们心中的上帝而不是我们自己。——至此为止,我们所看到的莫扎特只是一个富有生气,充满着快乐和爱的人;不管他把自己蜕变为哪一种灵魂,我们始终能看出他来。——但这儿,在刚才所说的乐曲中,我们到了一个更神秘的世界的门口。那是灵魂的本体在说话,是那个无我的,无所不在的生命在说话,那是只有天才能表达的,一切灵魂的共同的素质。在个人的灵魂与内在的神明之间,常常有些高深玄妙的对白,尤其在受创的心灵躲到它深不可测的神龛中去避难的时候。贝多芬的艺术就不断的有这一类灵魂与它的魔鬼的争执。但贝多芬的灵魂是暴烈的、任性的、多变的,感情激烈的。莫扎特的灵魂永远象儿童一般,它是敏感的,有时还受温情过盛的累,但始终情激烈的。莫扎特的灵魂永远象儿童一般,它是敏感的,有时还受温情过盛的累,但始终是和谐的,用节奏美好的乐句歌咏痛苦,临了却把自己催眠了:泪眼未干,已不禁对着自己的艺术的美,对着自己的迷人的力量,微微的笑了(例如b小调Adagio)。这颗鲜花一般的心,和这个控制一切的精神成为一种对比,而就是这对比,使那些音乐的诗篇具有无穷的诱惑力。这样的幻想曲就象一株躯干巨大,枝条有力,叶子的形状十分细巧的树,满载着幽香扑鼻的鲜花。d小调钢琴协奏曲的第一段,有一阵悲壮的气息,闪电和笑容在其中交织在一起。著名的c小调幻想曲与奏鸣曲,大有奥令匹克神明的壮严,典雅敏慧不亚于拉西纳悲剧中的女主角。在b小调Adagio中间,那个内心的上帝比较更阴沉,差不多要放射霹雳了;灵魂在叹息,说着尘世的事,向往于人间的温情,终于在优美和谐的怨叹中不胜困倦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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