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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批评者的文字本身应该是很好的文艺作品
李长之在《评(诗的)》中说:“大凡一本好的批评文字,第一要有巩固的根据,第二要对当时的风气有着针砭,第三要这批评的文字本身也是可读的”。李广田正是以这三点实践着他的创造批评,包含着他对创作的体味和认识。而且详细的诗评显然有着“巩固的根据”。李广田创造性批评的另一独特之处,是他的批评文字本身也是可读的。
李广田的批评文字,出自一个散文家和诗人的妙笔,完全可以当作优美的散文来读。或比喻,或说理,文字有着感染情调,读来亲切生动,没有生涩之感。这种散文的批评方法,体现了他的批评标准“每当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批评时,又必须用一个创造者的态度去做,因为最好的批评文字本身也应当是一篇很好的文艺作品”。在《沉思的诗》中,并没有一开始就批评作品,而是以一个诗人的身份,以一颗诗人的心体验着生命和诗,是非常优美的诗和散文的笔法。文章一开头就引用了别林斯基的话“何处有生命,何处有诗”,然后是一大段诗的、散文的,“真的,甚么地方没有诗呢?到处有诗,而惟有诗人才能发现它,并且表现它。我们忽视了多少诗,正如我们忽视了多少真理。诗在日常生活中,在平常现象中,却不一定是在血与火里,泪与海里,或是爱与死亡里。那在平凡中发现了最深的东西的,是最好的诗人。那些一时的东西终要过去,那假藉了一点雨露而暂得湿润的也终将干枯。花的颜色是妍丽的,然而它很快就要败,果子的滋味也最甘甜,然而它很快就要堕……有人在人生中追求空华,有人在人生中寻摘果实,还有人只在人生中拾取那些枝枝叶叶。
但生活得最好的,最理解生命的人,也许就是那些发掘了最深最远的,那所可发掘的却并不在别处,而只在我们的脚所践履的地下,那就是生长一切也埋葬一切的土里,谁若发掘到了,而且又表现了出来,他不但是诗人,而且是哲人”。作者的批评完全是散文的、诗的语言,显着情不自禁的体味与欣赏。
三、批评者应该针砭文坛时弊流风
李广田的批评还有着对当时文坛风气的针砭。即反对散,反对无形式。针对当时诗坛上散文化的流弊,李广田在《论新诗的内容和形式》中托出了他的基本观点并且不无失望地感叹:“我们读着这些新诗,我们时常觉得可惜,我们时常觉得这些作品不过是一些,甚至是一些生坯子,假如把这些材料放在一个最好的诗人手中,重新安排,重新结构,重新洗练,重新剪裁,那结果将完全不同,那内容将表现的最好,将更是‘诗的”’。李广田非常看重美的内容必须通过美的形式才能表现得好,针对当时上诗的散文化风气,作者要求诗人们“创造那比较完美或最完美的形式”。“诗,再加以最好的诗的形式,那才是诗的完成”。《树的比喻》是为青年诗人写的,反复强调的还是诗的技巧。他告诫青年人“千万不要以为随手写下来的就是好诗,有时也许会好,但有时连好的散文也不如,那就更不必说是诗了”。最好的诗应该是美的内容与美的形式的一致。为着这一诗美的理想,李广田通过《诗的艺术》向人们指出:“我们不愿意说那些只知放纵情感而随笔写下来就算完卷的作品是怎样怎样,我们只愿以《十年诗草》中的种种问题为例,来作为‘讲求形式既不是,更不应当是只为了形式本身,而是为了那形式所表现的内容’这个道理的‘印证”’。李广田的文字批评对时代流风的针砭是非常明确的,而且又很自然地融人到他批评的内容中,因而与他的深刻体味、鉴赏以及优雅素朴的文字一起构成了他早期创造性批评的特色。别林斯基认为敏锐的诗意感觉,对美的文学现象的强大的感受力——这才应该是从事批评的首要条件。李广田的批评实践很好地做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