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洞穴———论金庸小说中的一个原型意象(3)
2014-11-10 01:42
导读:时间的凝固性是指洞穴中为主人公敞开的景象是上一任洞穴主人逝去时的原初景象,也就是说主人公通过洞穴与过去直接相连,洞穴指向的是一段历史,他
时间的凝固性是指洞穴中为主人公敞开的景象是上一任洞穴主人逝去时的原初景象,也就是说主人公通过洞穴与过去直接相连,洞穴指向的是一段历史,他与历史相通,这与中国源远流长的崇古文化精神相契合,这样洞穴便具有了个体与文化传统相融合的特征,是主人公集体无意识心理空间的隐喻,而洞穴中的遗书,秘籍,尸骸,年老的前辈无不与死亡相联系,主人公进入洞穴和离开洞穴之间的天壤之别(有的是以多次进入洞穴完成),是由于主人公通过继承老年前辈的功力如虚竹被逍遥子强注功力(《天龙八部》)或得到前辈的指点如令狐冲受益于风扬清的指点,而更普遍的是通过继承洞穴中已死前辈的遗物秘籍而变强大,如段誉、扬过、郭靖、石坡天、张无忌等等,有时两者兼有,把主人公与一段具有死亡隐喻的历史相联系这正是中国古代文化对集体无意识形成的独特影响,尽管容格没有论述集体无意识的民族性差异,但是在这里我们略见一斑,由洞穴意象“凝置”的洞穴原型“所指”实质是让主人公经历一次“死亡”与“再生”交替的仪式(initition),获得了象征性的复活,事实上死亡与复活的原型在古代神话中屡见不鲜,从埃及神话中太阳神何露斯到耶稣基督,从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厄伊索司到中国神话中的刑天与卫精,死亡与复活的原型一再展现在神话中,当人类无数次面对生存困境时,象征性的死亡唤起巨大的生的力量和希望,今天当人类再次面对一种全球性的困境时——资本主义的个体性原则置社会主体于一种孤独的生存状态和焦灼的竞争状态时,原型的力量从大众文化的文本中萌生,死亡与再生的原型再次为大众提供了一种神秘力量以对抗现代性引起的精神异化和困惑,而这样的大众文化文本异忽寻常的广为被人接受和领悟,特别是即将步入社会化进程的年轻人,他们对此类的大众文化文本如醉如痴(例如九十年代末广为流传的
电影文本《大话西游》中,主人公至尊宝的死亡与复活也在洞穴中完成,洞穴的也按主人公成长的不同阶段分别命名为水帘洞、盘丝洞、菩提洞,分别象征着主人公精神成长中无知纯真,情欲困惑,悟道超脱的三个阶段),金庸武侠小说中洞穴原型是中国文化积淀下的一种变体,它不同于西方文化语境中洞穴含义,西方语境中洞穴意味着“堕落”和“坠落”,它是“人类堕落到一个周而复始的世界,在那里,每一生命都以死亡告终,而且惟有变成另一形式,生命才能获得更新。……堕落的主题仅反映在趋于死亡、坠入地狱”[6],作为原型的变体之一它不具有再生的象征,而中国文化中对于历史和传统的崇重,与历史和古人相连系的洞穴便具有再生的能力,我们也不能简单地以精神分析的理论把它化约为子宫的隐喻,其产生毋宁说是文化,个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时代因素的多因产物。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那么武侠小说这样的大众文化神话何以在当代如此红火,年轻人为何如饥似渴地接受和消费这类大众文化商品呢?这与武侠小说和武侠影视作品包涵着大量的再生原型有一定的关系,或许人们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在艺术想象中的死亡和再生才能克服社会化进程带来的恐惧和无力,人们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的战胜别的个体的虚假满足中才能确证自己的主体性,这也从反面说明武侠小说并不具有成为伟大艺术作品的能力,因为成为伟大的艺术作品的前提恰恰是艺术对人生和社会最深刻的认知,而不是逃避现实,以此彰显艺术对生活的超越,而不是栖息在幻想的“成人童话”中.
[1] [瑞士] 容格:《容格文集》,转引自《心与文学》冯川等编译,三联书店1987年版
[2] [加] 弗莱著《批评的解剖》 百花文艺出版社1987年
[3] 同上
[4] [瑞士] 容格:《容格论
心理学与诗歌的关系》,转引自《心理学与文学》冯川等编译,三联书店1987年版
[5] 冰心、钱里群等主编:《彩色插图文学史》,中国和平出版社,1995年
[6] [加]弗莱著 《神力的语言——“圣经与文学”续编》文献出版社 200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