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网络化生存:政治关怀与精神分裂网(2)
2013-10-03 01:09
导读:在这种担心之外,我们还应从这“烂鱼事件”中看到两种不同的行为模式。其一,对那些在网络上留言指责时政的人而言,面对电脑屏幕,即把它当作一个
在这种担心之外,我们还应从这“烂鱼事件”中看到两种不同的行为模式。其一,对那些在网络上留言指责时政的人而言,面对电脑屏幕,即把它当作一个敞开的可供信任的世界,放任自己在其中忠诚地模拟日常生活的经验而不必承担日常世界的权力规训。电脑屏幕就是一切:一个充分自足的世界,现实的映射,却摆脱了现实世界的统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完成了一种身份的转变,由现实世界的一个唯唯诺诺的顺民变成了在这网络空间中自由发言的公民,输入信息,添加判断,慷慨而激昂,睿智而富有洞见,而如此在幻象中沉迷后的一个华丽抽身,就仿佛可以摆脱一切的干系,继续按照现实人生的常识态度行事。其二,是对掌握了公权力的人来说,网络空间与刷在墙壁上的挑衅性标语一样,代表的是一种对自身权威的蔑视,这种蔑视不仅存在于虚拟的情景中,而且具有强大的现实杀伤力,必须对之进行积极的防范,而派出的防范者,或者是那些呼吁网络实名制以及为网络立法奔走的教授学者,或者是将网络视作隐藏在电脑屏幕后面字节、芯片以及与数据线相联系的IP地址的网络警察。在他们眼里,任何一个终端的信息都联系着一个现实的发布者,只要顺藤摸瓜,就会让一切的反动与挑衅原形毕露。与前一种排斥真实的后现代网络空间相反,这是一种现代的理性逻辑,一切都是可以被认知的,网络上的闲言碎语也不例外。
对于这种现代的理性逻辑而言,把网络空间直接等同于外部现实,把虚拟的身份直接等同于技术关联的现实个体,这样一种技术的还原,否认了网络对我们日常经验的改造,否认了网络的自由乌托邦背后,并不必然地引导出一种现实的行动力。比如说,那些在“百度话吧”骂那位县委书记为“烂鱼”的人,的确是依据了一种虚拟的身份在虚拟的空间中宣泄自己的牢骚,这种牢骚来自现实的感受,但却不来自一个现实的身份,因为作为该县所属的机构的小
,他们断然没有与县委书记分庭抗礼的资本。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在虚拟现实中打发掉在真实生活中所感知的政绩宣传与自己
都发不下来的错位与欺骗。其他所有的跟帖者也大致有此感受,但更多地是一种技痒的表现,以分析的到位,判断的机智与的华丽,完成一种虚拟的自我身份想象:一个仗义执言者,一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者,一个对一切都洞若观火者,一个悲情的受害者,一个机智的讽谏者,一个崇高的献身者,也或者,坦率承认乃一个横行无忌的作恶者,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者,一个哗众取宠的献媚者,一个寂寞无聊的观望者,如此等等。但根本上,鲁迅先生所谓的“二丑”,也许正印证了这种网络政治上的精神分裂现象。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三
但是并不能因此而全面否定网络政治的积极意义。网络的存在,使我们拥有了放置另一个分裂的自我的空间,这时候,电脑屏幕就提供了一个摆脱现实的规范以释放被压抑的自我的机会。所以,人们纷纷热衷于活跃在网络的虚拟空间中,或者在中跟帖,或者在论坛中发言,或者在博客中涂鸦,或者在聊天室中与认识不认识的人闲谈,或者奔走于一个个行色各异的网络社区,幻想着在网络空间中建立一种多元的草根政治体系。人们表达的是自我的被压抑的形象,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的虚拟形象是外部世界的对立面,一个懦弱者成了勇敢者,一个守信者成了告密者,一个威严者成了谦和者,一个奸佞者成了卑微者,总之,这些想象投射出来的形象似乎比真实的形象更加真实,并且各自都与外部现实一样形成了对照,而形象的集合,则曲折地表达了与外部现实迥异的理想。所以,即使精神分裂是我们的网络政治的必然特征,但它的积极性也就在于这种与现实形成的映射关系中。而且,网络也提供了一个透明的世界,我们不必考虑自己在现实社会中的角色规定,只需要用个性化的发言的形式表达政治的理想,这似乎更便于把一些志同道合者联合起来,形成一种无法忽视的有力量的存在。
不可否认的是,网络政治这种不可忽视的力量,是以其虚拟性为前提的,离开了这种虚拟性,它在现实生活中很可能不堪一击。这里存在一个悖论,网络政治必须以不与现实发生实质联系作为联系现实的方式。网络上我们拥有广种想象性的身份,其前提是我们认为网络是一个自足的世界,它可以有自己的法则,但现实的法则不能粗暴地越过电脑屏幕的界面举起暴力的武器。当然,关怀政治的我们在网上建构自己的身份时,不可能也不可以为所欲为甚至胡作非为,即使不信仰上帝,一定还有其他的绝对盘踞在心中的某种神灵来行使上帝的约束力,但我们不希望这个神灵就是现实中我们所要逃避的权力及其代理人,它的神出鬼没会让精心搭建的自由的网络乌托邦瞬间坍塌。毫无疑问,精神分裂的自我则将会遭遇万劫不复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