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禅对柳宗元山水诗的影响刍议_古代文学毕业论(4)

2013-04-27 02:33
导读:大学 学报》 1995年第4期。)禅宗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坛经》),主张任运自在,随处领悟,反对拘泥束缚,雕琢藻饰,一切都在本然之
大学学报》  1995年第4期。)禅宗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坛经》),主张任运自在,随处领悟,反对拘泥束缚,雕琢藻饰,一切都在本然之中,都是自然本心的流露,一切都是淡而无为,而不应是用心著力的。禅宗许多公案表现了这种淡然忘机、无系于心、无所挂碍的精神。“僧问:‘如何是僧人用心处?’师曰:‘用心即错!’”“问:‘如何是学人著力处?’师曰:‘春来草自青,  月上已天明’”(《五灯会元》卷11)。禅在自然而然中,如春日草青,月上天明一样自然,  不可以用心著力。读柳宗元的山水诗,常常会感到禅宗非理性的直觉体验与不于境上生心的思维方式对其艺术构思的渗透与影响。如《雨晴至江渡》:
        江雨初晴思远步,日西独向愚溪渡。
        渡头水落村径成,撩乱浮槎在高树。
        诗人写在江雨初晴的傍晚,独自向溪边漫步所看到的景象:渡头大水泻过,通向村中的小径显露出来,由上游冲下来的浮木高高地挂在树梢之上。诗人写雨后景象,仅以渡头水落后初显及遗存的物象为着眼点,仿佛电影的特写镜头,既生动又逼真,透过清淡的景象,可见诗人直观摄照的特点。应该指出的是,这种“淡”,不仅是语言色泽上的“淡”,更多的是创作主体心境的“淡”。平淡的风格,来源于诗人无所缚系、任运自在,如天空中的游云一般不执着于物的主体心态。再如《渔翁》: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作者以素描的手法,用浅淡的笔墨,勾画出一幅幽雅秀美的江南水乡风光图,生动地描绘了湘江渔夫日常的水上生活和湘江周围的自然景色。漂泊的渔翁,清澈的江水,袅袅的炊烟,初升的红日,构成了一幅闲适恬静的画面,使人产生一种柔和秀美之感,而依稀的橹声更反衬出画面的寂静。诗的最后两句不正是禅宗“不于境上生心”的形象表现吗?再如下面这些诗句:
        “远山攒众顶,澄江抱清湾。
        夕照临轩堕,栖鸟当我还。”(《构法华寺西亭》)
        “平野春草绿,晚莺啼远林。”(《零陵春望》)
        “霰散众山迥,天高数雁鸣。”(《旦携谢山人至愚溪》)
        “园林幽鸟啭,渚泽新泉清。”(《首春逢耕者》)
        “日午独觉无余声,山童隔竹敲茶臼。”(《夏昼偶作》)
        “旷野行人少,时闻田鹤鸣。”(《游石角小岭至长乌村》)
        “鹤鸣楚山静,露白秋江晓。”(《与崔策登西山》)
        这些诗句,都是使诗人在一瞬间直觉地发现大自然澄江如练、夕照临轩的画面,感受到雁鸣高天、莺啼远林、童敲茶臼、旷野鸣禽的清音。诗中静中有动,寂中有喧。这种寂静气氛的捕捉与传达,正是诗人心中那“无念”、“无住”之禅境的外化。“禅学给唐诗带来了禅境,因而也带来了诗境。这对于唐诗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是禅境,才使唐诗获得了美好的意象与清醇的意境。这是唐诗艺术质量大幅度提高的关捩或秘密,是唐诗空前繁荣的最重要的遗传基因。”(注:张锡坤等著《禅与中国文学》,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7月版第244 页。)我们不防套用一句说:是禅境成就了柳诗的意境。这种宁静、淡远的意境,是以柳宗元对世俗的淡漠为前提,而对世俗的淡漠正是佛教的出世思想作用于他的结果。因而,他能够空诸一切,心无挂碍,和世俗事务暂时绝缘,本着一种超功利、超现实的心境,从自然中体会到了禅意,又以禅意去体味人生,从而达到了与自然纯然合一的闲散悠然的境界,放下争逐之心、功利之念,泯是非,同善恶,一死生。他“夙志随忧尽”(《酬韶州裴使君寄道州吕八大使二十韵》),“处心齐宠辱”(《献弘农公五十韵》),认识到“荣贱俱为累”(《酬徐二中丞普宁郡内池馆即事见寄》)、“居宠真虚荣”(《游石角过小岭至长乌村》),甚至觉得脱离了局促的社会政治樊篱,贬谪南荒对他倒是一件幸事:“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溪居》),他可以享受无拘无束的自由:“偶兹遁山水,得以观鱼鸟”(《与崔策登西山》)从而萌发了“乐居夷而忘故土”(《钴鉧潭记》)的念头,恬淡的心情于是凝结为诗歌中的冲淡美。 (转载自http://zw.nseec.cN科教作文网)
                3.山水景物人格化的表达形式
        王国维《人间词话》说:“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柳宗元的山水诗,虽有许多写无我之境,但更多是写有我之境。他笔下的山石溪流,花草树木,都是有灵有性而又无人赏识的。读这些山水诗,我们不难发现,作者正是借这些具有人的品格的山水景物来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抑郁不平之气。古人早已注意到了这一点,茅坤在《唐大家柳柳州文钞》中指出:“借石之瑰玮,以吐胸中之气 ”。他所吟咏的对象,无论是“窈窕凌清霜”的红蕉,还是“劲色不改旧”的青松,无论是“晚岁有余芳”的桔柚,还是“蓊郁有华枝”的新竹,都有着同诗人同样美好的品质和不幸的遭遇。这种感情在《愚溪诗序》一文中更为明确地表达出来。愚溪“善鉴万类,清莹秀澈,锵鸣金石,能使愚者喜笑眷慕,乐而不能去也。余虽不合于俗,亦颇以文墨自慰,漱涤万物,牢笼百态,而无所避之。以愚辞歌愚溪,则茫然而不违,昏然而同归,超鸿蒙,混希夷,寂寥而莫我知也”。在作者的眼中,愚溪是一个与自己拥有同样的品质,同样遭遇的天涯知己,他与它对话,倾诉自己的情怀和不平,从而获得心理上的暂时平衡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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