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狂欢节乌托邦”的诞(2)
2013-07-08 01:38
导读:同时,叙述者也暗示李蒙在狂欢场合中兼具的“骗子”身份:“那罗锅叽里呱啦地讲下去,每一个人过一阵便向他这边瞅瞅。有的人留神听他的絮聒,有的
同时,叙述者也暗示李蒙在狂欢场合中兼具的“骗子”身份:“那罗锅叽里呱啦地讲下去,每一个人过一阵便向他这边瞅瞅。有的人留神听他的絮聒,有的人根本不理他。有时候他说了半天,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所渲染的“骗子”身份与李蒙在现实生活中的骗子身份有所不同,且看上述引文所指的“大话”:“我今儿个走到臭水湖去钓鱼,”他说,“半路上我抬起脚来要跨过一样东西,我起先还以为那是棵倒在地上的大树。可是我正要跨,它忽然动弹了。我再仔细瞧瞧,原来脚底下是一条大鳄鱼,有前门到厨房那么长,身子比猪还要粗。”“大话”勾勒出一个虚幻世界,具有童话般的梦境色彩,与狂欢世界的非现实气氛相匹配,以极端的方式衬托出现实中的痛苦与超现实的斑斓理想之间的巨大反差。
这个小丑佛子形象是咖啡馆狂欢化乌托邦的关键成分,起到了消除常规生活严肃性的作用:“咖啡馆之所以生意兴隆,还全亏小罗锅。只要他在场,气氛就活跃了”。然而,狂欢节具有“快乐的相对性”。李蒙这个狂欢形象尚有“黑暗”的另一面。事实上,乌托邦以外现实世界的阴影一直伴随着李蒙,这个阴影被赋予了肉体和精神两个层面的意义。
从肉体上讲,死亡的阴影弱化了狂欢带来的生命活力。叙述者几次暗示了李蒙糟糕的健康状况。“每天晚上,罗锅都趾高气扬地步下楼梯。他身上老有一股淡淡的芜菁叶气味,这是因为爱密利亚小姐一早一晚都给他身上抹大麻叶酒,好让他长力气。她宠他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可是什么方法好像都不能使他强壮起来;东西吃下去只能使他的驼峰与脑袋变得更大,身上别的部分依然是瘦弱畸形。”这股“淡淡的芜菁叶气味”中散发着一种死亡的陈腐气息。文本在后面还提到,“一般认为脊骨弯曲与结核病有一定的关系”,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和爱密利亚小姐一提这件事,她就会勃然大怒;她态度激昂地断然否定这些症候,可是私下里她给李蒙表哥又是在胸口上热敷,又是让他喝万金酒,如此等等”。爱密利亚的态度是在语言上对现实的拒绝,暴露了乌托邦理想的话语构筑特性。进一步来说,叙述者通过塑造李蒙这个人物给咖啡馆狂欢世界赋予了欢乐与恐惧的双重基凋:“罗锅晚上总是身子不太舒服,很怕躺着仰视黑暗。他对死亡有一种深深的恐惧。爱密利亚小姐不愿让他一个人担惊害怕。甚至可以认为,咖啡馆之所以办起来,主要还是出于这个考虑;有了咖啡馆,他就有了伴侣,有了欢乐,度过黑夜也可以容易一些。”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从精神上讲,李蒙身上所体现的现实的丑恶对乌托邦理想秩序构成了威胁。李蒙乐此不疲地充当了狂欢世界中暴力的根源和灾难的源泉:这罗锅“是个挑拨离间的能手”,他每天晚上都“高视阔步地走进咖啡馆”。一方面,李蒙的小丑面具赋予了干预生活、颠覆秩序的权利,这种对现实的轻侮态度恰恰代表了小丑、骗子、傻瓜等狂欢人物的特殊意义所在:“他们有权不理解生活,有权打乱生活,对生活加以夸张、滑稽模仿;他们有权不成为本义上的自己,有权说话,讽刺性模拟;他们有权通过戏剧舞台的间隔的时空体生活,把生活描绘为喜剧,把人们表现为演员;他们有权揭开他人的面具;有权用最损的(亵渎偶像的)话骂人;有权公开一切最最隐秘的私生活”。另一方面,有趣的是,李蒙带来的现实的压力促进了狂欢气氛的生成,表明了现实在狂欢化世界感受产生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作用:现实被人为隔绝在狂欢世界以外,而狂欢人群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它的存在并在拒斥它的过程中产生快感,在抵抗束缚的自由宣泄中尽情享受压力下的高峰体验,这也是狂欢化世界感受中的两重性悖论。另外,李蒙的现实人格在“对形形色色的抢劫案和犯罪行为”的反常兴趣中若隐若现,并最终受到马西本人现身的激发,从隐性转化到显性。只是上述光明中的黑暗元素都在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