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玛乔瑞.帕洛夫的《弗兰克.奥哈拉:画家中的诗(2)
2013-06-01 01:32
导读:再如他的超现实主义佳作“简在家里”(“ChezJane”),诗人独具匠心,用图画勾勒出一幅视觉激赏的画面:“白色的巧克力罐中满是花瓣/在此刻四点钟和未来时
再如他的超现实主义佳作“简在家里”(“Chez Jane”),诗人独具匠心,用图画勾勒出一幅视觉激赏的画面:“白色的巧克力罐中满是花瓣/在此刻四点钟和未来时间的/一只不安的眼睛中晃动。老虎,/条纹美丽,易怒,跃上/桌子,没有扰乱一丝/花的屏息凝视……”诗歌运用通感的表现手法、描写幻觉,突破有机完整的现实的画面,进入梦境或疯狂的幻想中,这就是超现实主义的实质内容。在这内容中,我们看到了诗中包含生动的画面:白色的巧克力罐、花瓣、一只不安的眼睛、一只条纹美丽的老虎、桌子都是这画中的景物。老虎跃上桌子;花的屏息凝视,一动、一静,仿佛是画面重叠。这首诗堪称纽约派的经典之作。这一诗歌流派的作品往往使人感到像在观看某些派画家在画布上胡乱泼洒颜料的油画一样,五彩缤纷,光怪陆离,令人目不暇接。
无论是先有画再配诗,还是诗作中凸显的强烈的绘画效果,都充分展现了奥哈拉诗歌创作诗一画交融的艺术特色。尽管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远非奥哈拉的首创,但是,能够像奥哈拉那样创作出如此之多的诗一画融合的诗作的诗人实属罕见。奥哈拉各种体裁的诗作无论长短,几乎首首不离这种写作模式并由此留给了世人许多脍炙人口、世代相传的精品佳作,带给读者诗意的享受和视觉的盛宴。
三
诗一画交融的艺术特色并不能穷尽奥哈拉创作的特点,诗一画一的完美融合才是他艺术人生的完整写照。帕洛夫在深入研究奥哈拉的诗歌作品之后敏锐地指出,音乐是奥哈拉诗一画交融作品的驱动力(106),奥哈拉的诗作就像是“诗人将自己所感知的事物以充满旋律的画面进行的表达。各类现实的、超现实想象的声音影像结合在一起而产生的作品带给人们的是一种现代舞蹈(奥哈拉最喜爱的艺术形式之一),而非传统意义上的‘诗’”(123)。音乐渗透到奥哈拉的诗歌作品中,使其创作充满了诗一画一音乐融合的蓬勃生机。
您可以访问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查看更多相关的文章。 奥哈拉与音乐的结缘可以回溯到孩提时代。那时,他勤奋练习钢琴曲,一心想成为了不起的钢琴家。音乐的天赋和敏锐的乐感使他很快就悟出音乐在诗歌创作中妙不可言的感染力,也促使他在诗一画融合的基础上将音乐植入诗歌创作中。1955年,奥哈拉索创作的“收音机”(“Radio”)颇具实验特色并由此开始了他一生中一段最辉煌灿烂的诗歌生涯,即诗一画一音乐融合的诗歌创新。这首诗的魅力在于最后三行语句滑稽的倒置,表面上在说诗人不需要音乐,因为他有“美丽的德·库宁”激发他去追求,实际上是在表白即使被囿于博物馆也不能剥夺他从音乐中所取得的快感。音乐教会他成为绘画的知音,去“聆听’’绘画并充分展示音乐在诗歌、绘画中的无限感染力。这种前人没有企及的艺术是一种互融的诗歌写作形式,因为视觉的、听觉的、语汇的元素是彼此互相依赖、互为支撑点的。“音乐’’成为奥哈拉创作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撑点,他的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诗作创新始终没有脱离音乐的渲染力。
1960年,奥哈拉和诺曼‘布鲁姆(Norman Bluhm)的合作进入到一个更为热情奔放的、精妙有趣的境界,因为布鲁姆也为这个美妙的世界添加了音乐的元素。他自孩提时代就渴望成为一个歌剧演员,对这两个志趣相投的艺术家而言,音乐精妙无比,是他们合作的又一驱动力量。在他们眼里,诗与画的合作再添加音乐的渲染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一种愉悦自我的方式。奥哈拉常常去布鲁姆的画室一起边听音乐,边作画,写诗,“音乐’’便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诞生的。但仅仅依靠两人深厚的音乐造诣甚至和别的音乐家的合作还不足以使诗一画一音乐达到这种诗歌风格的理想境界。
奥哈拉所生活的年代,电影风靡一时,奥哈拉如痴如醉地将电影的背景音乐和主旋律糅合进自己的作品,产生了非同凡响的效应。电影是奥哈拉诗歌创作中诗一画一音乐完美融合的载体,成为奥哈拉艺术人生不可缺少的部分。他曾在一首名为“致危机中的电影业,,(“T0 the Film Industry-n Crisis”)中写道:“在危机时期,我们必须一次又一次决定我们爱谁/并公正地赞美它:/不是赞美天主教堂/它充其量是对普通娱乐过于严肃的介绍/不是赞美美国军团,它恨每个人/而是赞美你,光荣的银幕……”透过诗人的表白,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诗人对电影的挚爱,他甚至把电影的地位排在天主教堂之上,对之顶礼膜拜。正是这“光荣的银幕”、“惊人的立体声音乐”成就了奥哈拉创造性的诗风,也启发我们更好地体会诗、画、音乐何以会在他的诗作中达到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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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阵亡将士纪念日”(“Memorial Day 1950”)是奥哈拉早期最伟大的作品之一。该诗的成功不仅在于作者注入了口语体、的语言节奏、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众多元素,更重要的是诗歌的语言是动态的、即刻的,闪现着一个个生动有趣的画面,读来仿佛是在欣赏一部电影。诗的开端写到:“毕加索令我紧张、快速/世界瞬间如悬铃木被砍倒在地/我的窗外是一帮造物主/一旦毕加索挥舞起斧头/人人也跟着愤怒/清理最后的泥沟和堆积的污垢。”显然,诗人梦境中的毕加索像是个外科医生,用斧头砍去了已无生气的死亡艺术的残骸。短暂诗行即显出画面动感十足,生动、逼真,如梦如幻,从而成为奥哈拉诗歌具有电影艺术效果的早期代表作,诗所表现出的电影特质即意味着诗、画、音乐已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互通互溶的效应。因为这一前所没有的写作模式,1951年,奥哈拉赢得了为创造性写作而设立的霍普伍德(Hopwood)奖。
“复活节”(“Easter”,1952)是一首美妙的,充满活力的长诗,在这首充满超现实主义色彩的优秀诗篇中,奥哈拉也注入了电影的特质。奥哈拉写此诗时可谓一挥而就,一气呵成。对话和心理活动被直接写入诗中,不进行刻意修饰而是自由发挥。的确,奥哈拉的诗歌虽然形式自由,有时松散,拉杂,但他过人的幽默感和新鲜的理念尤其是音乐的渲染,使得他写的诗始终不乏精彩的诗行和诗意。帕洛夫对该诗的中心内容曾有以下评述:“1)诗歌中电影技术的应用一目了然;2)脱离于传统语境漂亮词汇的运用而把它们植入新奇的美国语境中”(67)。纵观奥哈拉当时创作的氛围,这种写作方式实际上是对传统文本和行文方式的挑战,而“电影技术”的运用意味着文字、画面、声音的和谐统一,这样的诗势必成为诗、画、音乐的融合的作品,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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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哈拉的名篇“距离他们一步之遥”(“A Step Away From Them”)最能体现诗一画一音乐互融的特征。这首不分诗节的挽诗是奥哈拉为纪念表现主义大师杰克逊·珀勒克(Jack-son Pollock)的去世而写的一首“午餐诗”,同时也是其诗集《午餐诗》(Lunch Poems)的名字。这首诗不仅是典型的纽约派诗作,而且是奥哈拉诗风的代表作品。诗中处处显示随意自适 的写作风格,口语被大量使用,深动描绘了大都市的生活片断,把“城市诗人”的面貌清新而又成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工人群聚吃午餐,闪亮身躯充满着性的暗示,黄色头盔神秘而醒目,危险的砖块随时会从高处掉落,高跟鞋上裙摆飘舞,令读者不禁想起玛丽莲‘梦露性感十足的招牌动作,烈日当头,出租车哼哼作响,猫在锯末屑中玩耍,画面丰富、生动,充分再现了诗中有画的写作风格。这首诗中的时代广场是另一大街景,仿佛是电影蒙太奇,更是诗歌、绘画和音乐的交融:云雾飘过头顶,人工瀑布哗啦啦地喷涌而下,黑人和白人女孩在调情。那女孩的身份很重要,因为她是合唱队队员,预示着一场广场音乐会即将拉开序幕。所以,诗人在此亮出了他独特的诗艺——音乐与诗画的相互融合。挽诗中,虽然死亡的阴影不散,但诗人更珍惜活着的美好。木瓜汁在当时的纽约市不仅是异国风味而且与美式汉堡和可口可乐形成对照,富有浓郁的文化色彩;诗人的心跳入口袋也暗指一部外国作品。由此可见,奥哈拉也深受异域文化、艺术的影响,既增添了其诗歌的深刻意蕴,又脱离了本土原有的思维框架,创作出无以伦比、独具匠心的诗一画一音乐相融的作品,成为一代文化先锋。作品“距离他们一步之遥”也因此成为奥哈拉诗风的集大成者,标志着其诗一画一音乐相融的诗艺已日臻完善。
纵观奥哈拉的创作历程,我们不难看出,诗人付出了一生的追求和努力,成就了独特的诗歌创作艺术。从画家心中有诗、诗人心中有画、诗画相融的雏形到简短而直白的诗歌所营造的生动美好的立体画面,从纽约派诗人崇尚与画家合作的渊源,到口语体与自然的语言节奏被植入诗歌语境,从诗画互融又渗透音乐元素,到新颖的诗风和奇特的诗歌营造的艺术表现力,再到诗、画、音乐互融的作品日趋完满,无不凝集着诗人非凡的才情和功力,渗透着诗人毕生的求索和心血,从而为文学宝库献上了一朵璀璨夺目的奇葩。在奥哈拉的一生中,他始终排斥传统,更无意出版他的作品赢得奖项。酗酒、同性恋和精神病对奥哈拉的个人形象起了负面影响,使之成为一个颇具争议的人物,也使他的作品久久得不到应有的重视,甚至他不幸出车祸而意外丧生也被猜忌为自杀身亡。但是他对生活所富有的燃烧的激情、对友谊和爱情的执着、对诗歌、绘画、音乐的挚爱和特立独行的诗人气质,都使他成为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诗人。作为视觉艺术的重要批评家、一代崭新诗风的开拓者,他的诗歌如果以单一的方式去欣赏或许算不得精品佳作,但是,当读者深入其内涵,将诗歌、绘画、音乐融合在一起,把文字、视觉和听觉都调动起来再加以鉴赏时,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和评价。帕洛夫对奥哈拉的研究成果表明,奥哈拉已成为享誉世界文坛的美国“纽约派”诗人,他的诗一画一音乐完美融合的诗风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文学艺术家,最后成为20世纪中期美国不可或缺的城市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