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川端康成对日本传统审美意识的传承(1)(2)
2014-10-09 01:15
导读:三、女性之美 阅读川端的小说,掩卷而思,出现在我们眼前的都是一个个鲜活而美丽的、具有日本风韵的女性形象,可以说,是女性形象撑起了川端康成
三、女性之美
阅读川端的小说,掩卷而思,出现在我们眼前的都是一个个鲜活而美丽的、具有日本风韵的女性形象,可以说,是女性形象撑起了川端康成的文学殿堂。这种对女性美的心仪,我们可以在日本传统文学的审美情趣中找到渊源。
日本传统的神道、佛教对爱与性的态度是欣赏宽容的,这不仅影响了日本人的伦理观、审美观以及日常生活,也左右着日本文学的审美意识,逐渐形成了日本文学好色的审美情趣。这里的“好色”不完全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色情,它注重的是恋爱的情趣,与物哀、风雅是联系在一起的。在这些风雅的情色文字中,美丽的女性必然成为必不可少的描写对象。对于自少年时代就流连于古典文学之中的川端来说,这一审美传统就很自然地贯穿到他血脉中。他在1969年的夏威夷公开演讲中说:“少年时代的我,阅读《竹取物语》,领会到这是一部崇拜圣洁处女、赞美永恒女性的小说,它使我憧憬、使我心旷神怡。也许是这份童心起作用吧,至今我还常把紫式部在《源氏物语》中所写的‘辉夜姬不染世人的尘垢,发誓保持高洁’,‘辉夜姬升天,凡人是无法求得的’这番话,引用在我的文章里,不仅仅是修辞。”
在川端看来,年轻的女性,尤其是处女和少女,是纯真、圣洁的化身,是美的化身,少女有着“纯真的声音”、“纯真的形体”、“纯真的精神”。薰子即如此:她有着“雪白的”“小桐树”似的身子,“花”一样的笑容,发出的是“幼稚地顺口流露出感情的声音”;她真挚而羞涩地喜欢着“我”,虽混迹风月场中,却无半点轻浮放浪。作者用清新的文字描画出一个天真烂漫、娇美质朴的少女。川端对女性心理也有极强的穿透力,正象授奖辞里说的:“川端先生作为擅长细致地观察女性心理的作家而备受赞赏。”他全身心地爱着女性,体会着女性,因而对女性有极准确的把握。一段薰子与学生同登天城山的描写精雕细刻地展现了薰子对学生的那种微妙的感情:她喜欢他,才会紧紧跟着跑;她出于少女的羞涩,不敢表露真情,才始终与学生保持一两米的距离,这距离使其能与学生交谈而又不至于显得太亲密;她爱慕、敬重学生才会跪下来替他掸尘……我们不能不说,川端是一位怀着真挚的怜爱,自如地出入女性身心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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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观川端的小说,他笔下的女性总体来说是纯洁美好的。在他心里,女性是美的化身,是他致力讴歌的对象。即使在《睡美人》中,他也在保护着那些处女的圣洁,展示着她们的纯真可爱。从薰子开始,川端的文学家园里,诞生了一组美丽的、具有传统日本气质的女性形象:驹子(《雪国》)、稻村雪子、文子(《千只鹤》)、波子(《舞姬》)、千重子、苗子(《古都》)、菊子(《山音》)……
四、幽玄之美
“物哀”这一日本美的主体和先驱,在其发展过程中,自然地形成“哀”中所蕴含的静寂美的特殊性格。这一性格便成为另一日本传统美的主流——幽玄的源头。幽玄“主要是表达以悲哀和静寂为底流的枯淡和朴素的美,一种寂廖和孤绝的美。”“这种幽玄的美,包含着神秘、余情、幽绝三个要素,其中心是余情,即重视气韵,这是一种纯粹精神主义的审美意识。”这种审美意识,渗透到了日本人生活、艺术、精神的各个层面,如:茶道、和歌、建筑、绘画等等。
幽玄与佛学、禅宗有着很深的渊源,它含有“无”和“幻”的色彩。而“虚无”、“虚幻”、“幻火”在川端的作品中随处可见:《雪国》岛村对驹子“虚无得像一朵艳丽而濡湿的花”一样的爱;叶子虚幻的美与死亡;《名人》秀哉名人的死亡之美;《小音》人生的悲凉感;《睡美人》极端的虚无和颓废……回望川端的创作历程,这种色彩在《伊豆的舞女》中已见端倪。小说主人公“我”所经历的爱,是“虚无”和“虚幻”的爱。“我”与舞女的情感是嗳昧模糊的,这使故事本身已行“幻”的印痕,而故事的结局,史是充满人生的虚无感。失落之后的愉快,即产生于“无”。而这“无”是东方式的“无心”,是个体摆脱了一切束缚,对无限可能性的体验。就象川端康成自己所说的:“此并非西方式的虚无,倒不如说它是虚无的相反,是万有自由在经过的空,是无边无境、无尽藏的心灵宇宙。”
大学排名 幽玄美虽带有神秘色彩,但它给日本的文学艺术带来了别具特色的风雅之美、情调之美,使日本的文学艺术呈现出清淡、平和、含蓄、纯真的美学风貌。川端康成继承了幽玄的余情美的传统。在小说创作中着力挖掘作品内在的气韵,营造出淡雅的色调,朦胧的意境,带来了塑造人物时的纤柔,表现手法上的空灵和含蓄,使他的小说有一种恬淡、温柔、纯净、朦胧的诗情,让人领略到幽玄的美感。这一点在《伊豆的舞女》中得到了充分地体现。作者对“我”、薰子以及二人在朦胧的爱恋中所表露出的心理状态,刻画得细致入微、真切准确,又朦胧灵动,带有浓郁的抒情性,在细腻、柔美的诗意书写中完成了对“我”和熏子的塑造。这种细腻的含蓄的表现和小说朦胧柔美纤细的风格是和谐统一的。此外,小说的语言虽韵味浓郁,但又清雅平淡,写景状物也是白描手法,全篇看不到华丽的词藻。语言的这种自然之关、素朴之关和幽玄所含的古朴、淡雅的气质是契合的。幽玄之关,也成了川端作品的标签,涵盖了他终牛的创作。
《伊豆的舞女》就像日本作家钤木彦次郎所言:“是山间流出的清泉水,这是在清冽和新鲜中奔流向前的泉水,它也极大限度地包容了伴随着泉水流淌的浮想联翩的感觉。”通过分析,我们看到浸润那些美丽感觉的就是川端孜孜以求的日本文学传统的审美精华。纵观川端一生的创作,几乎都在延续着《伊豆的舞女》所开创的表现日本传统美这支血脉。可以肯定地说,川端康成是纯日本风格的作家,那富有日本传统之美的审美意识在主导着他的作品,这使他的作品既是世界的,又是东方的、日本的。他植根于日本本民族的土壤,吸收西方文学所长,把西方文学的技巧和日本的审美精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在自己的文学宫苑里,培育出了朵朵暗香袭人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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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出处(作者):张虹 付红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