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化的危机(4)
2016-07-23 01:01
导读:当然,推想中的文化标准的衰落至少可以上溯到塞缪尔 . 约翰逊时代,甚至可以一直上溯到《出埃及记》时代。亚述人无疑因为他们的青少年注意力不够长
当然,推想中的文化标准的衰落至少可以上溯到塞缪尔 . 约翰逊时代,甚至可以一直上溯到《出埃及记》时代。亚述人无疑因为他们的青少年注意力不够长久而忧心忡忡,腓尼基人则因为那些可怜的拼音文字而辗转反侧。 有人以反精英主义的时髦名义对确凿可鉴的文化的衰败视而不见,我以为不应该任由这些人去胡闹;当然我们也应该记住,并没有单一的指标可以显示文化的繁荣或衰败。但现政府认为英国文学研究在学校里开展不够,这是十足的机械主义的理解,在这种理解基础之上制定出来的弥补方案可能严重破坏学生的道德进步和社会能力。如果政府继续推行这些唯利是图、不辨是非的计划,将会产生出一代语法能力强但没有创造头脑的孩子。根据和我们打交道的人所恪守的意识形态,语言的本质不外乎就是让人开口说话,诗歌就是琅琅上口的爱国主义,而英国文学就是语义的巨石阵。 (4) 人们不禁想,他们为什么不把英文教学事务完全交给国家托拉斯去管。语法和拼写当然属于社会交际的物质基础,我觉得英国的学校老师没有人会反对这一点。但是,要求具备语法和拼写能力是一回事,对地方的、少数民族的以及工人阶级的言语形式流露出明显的敌意却完全是另一回事,这种敌意只会使已经有遗弃感的孩子们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官僚们都害怕创造性,所以政府总想对探索性强的课程严加防范,集中领导。如果让他们的企图得逞,我们的孩子就会被塑造成他们那种苍白呆板、沉闷乏味的形象。
在这个国家,英国文学研究是与所谓的大众文化同时出现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抗击大众文化。但是还有另一层积极意义。我们把如今的解构主义看作谈论文本的一种特殊方式;可是,当初英国学术界看到的曙光乍露时的英国文学研究实实在在是一种解构主义。它是尝试着刻写在既成学术建制心脏的某种他性,既是阶级的他性也是性别的他性。当时,在遍布全国
校园之外的各种学习班里,英文是深受普通男男女女们喜欢的一门课程。由于盎格鲁—撤克逊的大学教授们很难把所有这些人尽收在他们的教室里 ( 我相信这个缺陷今天已经弥补起来了 ) ,这些人很难找到老师。所以大学开始设置英文课,不过,反对开设英文课的原因也正在这里。从性别看,女性在剑桥大学的现代语言学校里占三分之二,剑桥英文系就是由现代语言学校发展而来的,牛津大学英文系在头五年里有六十九个女生,只有十八个男生。英文显然成了一个有问题的科目,是一门两性畸形、女人腔的课程,非驴非马,不伦不类,是科目不明的学科,太轻松随意了,无法予以得当的考核鉴定。这门显示出很大性别倾向的学科刚刚赢得一点儿尊重,就立即被弹压下去了,制度暴力也许对这门非课程的课程采取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行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剑桥大学用充满阳刚之气的硬朗语言重铸了这项本来是解构的和女性化的危险工程,这是一种肌肉发达有力、道德成熟、具有生殖中心充实感的语言,这一切都可以在现代英国文学经典中真正病理学意义上的大男子主义作家那里找到例证,因为经过这么一番筛选之后,他们再也不那么委靡不振了。只是最近几十年里,被压抑的文学才开始反攻倒算——就是说,我们开始注意这样的事实:如果说文学有一个关注的中心,这中心既不是真理也不是道德,而是幻想和欲望,浪漫主义理想的止痛膏再也不能遏止这些危险的力量了,因为它一直就没有远离男性统治的语言。研究英国诗歌史的第一人托马斯 . 沃顿对这一点自有理解,他想把欲望脚本即我们所称的哥特文学从对古典主义的顶礼膜拜中解救出来;他的努力带有启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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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别人忙着写
电影剧本或
科幻小说教程或探讨康德和克里斯蒂娃的时候,牛津人却在慎之又慎地反复考虑盎格鲁—撒克逊的必修课问题。当然,这种迟来之思不是没有其历史原因的,就是说,牛津长期以来,不仅是前理论的,而且是前批评的。连利维斯都不得要领,更不用说德里达了。至少从我二十多年前由利维斯思想盛行的剑桥来到这里以来所浏览到的情况看,的确可以这样说。有些左派可能因为那场惊心动魄的大胆行动包含着俗滥的自由人文主义的东西而把它更为激进的方面打压下去,我不是那种人。亡羊也可以补牢,我想提一些补牢的方法。首先,不要把女权主义的文学研究方法与中世纪威尔士文学研究放在等同位置,这种幻想毫无用处。如果没有把文学作品置于欲望的多维环境之中,如果没有悉心研究性别权力的运动及其无意识情况,那么,我们就不用自诩什么关注书页上的词语。文学理论方面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仅只成了对文学写作的系统思考。目前很有一帮异想天开、乖张反常的家伙,他们只想知道阅读的时候读到什么,与那些不反常且很正派的敬畏上帝的良民恰成反面,良民们无需为这些事情多操心。如果把这种系统的思考纯粹看作可有可无的东西,认为学生无需接受有关专业方法和历史的基本强化训练,那是十分荒谬可笑的,幸亏医务人员和
航空工程师不学我们的样子。牛津的英文专业以其重历史的治学方法而自豪,这种方法通常就是用繁杂玄妙的冗辞赘语编写文学史。但是艺术作品并不是由前面的艺术作品产生出来的。前后艺术作品的承继关系是非常含糊的,它们往往像俄狄浦斯式的孩子一样,想方设法不认父母,即物质的历史。把这些作品放在产生和接受它们的物质条件中去研究:我认为,这就是我的朋友和同志雷蒙德 . 威廉斯所讲的文化唯物主义的意思,这将是针对唯心主义沉疴的一付很有价值的良药,这里英文系的做事方式已经打上了深重的唯心主义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