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认同——对金庸小说及电影的文化解读之(2)
2013-08-31 01:09
导读:大众娱乐文化对此的反映也是多方面的,很多是直接的把那种惶惑表达出来,也有很多是对这种文化认同的转变充满了资讯。改编后的金庸影视剧也有多方
大众娱乐文化对此的反映也是多方面的,很多是直接的把那种惶惑表达出来,也有很多是对这种文化认同的转变充满了资讯。改编后的金庸影视剧也有多方面反映。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东方不败」以及此后这类形象的横空出世。
作为乱世枭雄而出现的不男不女的「东方不败」形象,正是香港人自我身份认同方面的一个新的隐喻象征性符号。
这一形象曾被影评家这样评论:「由林青霞饰演东方不败,是影片最精彩的神来之笔,在港片十年难得一见。」8在原著中出现没几页的东方不败,经过编导的重新演绎,在电影中大放异彩,成为了香港电影史上一个非常独特的人物形象。林青霞也由此而焕发了演艺生涯的第二个春天。此后,这种造型还在多部武侠影片中出现,甚至被模仿,比如随后的续集《风云再起》。还有像是在《鹿鼎记之神龙教》中,林青霞饰演的神龙教主龙儿,依然是以男装出场为多,因此在开始时被不知情的韦小宝称为「娘娘腔」的「猛将兄」。在王家卫的《东邪西毒》中,林青霞同样是饰演具有人格分裂倾向的慕容嫣和慕容燕,直到林青霞的慕容角色以独孤求败的身份退场,影片也没有直接告诉我们这一形象到底是男是女。再有像《六指琴魔》、《刀剑笑》等影片中,林青霞都是这种性倒错式的角色出现。而在刘振伟导演的《东成西就》中,刘嘉玲扮演的「老顽童」周伯通,也是一个性倒错的同性恋者,迷恋师兄王重阳近于疯狂。此外,其他的影片例如梅艳芳主演的《钟无艳》等电影中,女扮男装的角色也有很多。
出现这么多的性倒错形象,对于娱乐影片来讲,当然有跟风或者吸引观众眼球的因素,但在特定的历史阶段与特定的文化氛围中,能够在大众之中引起那么大的反响与角色认同,又让我们必然的看出了其中的文化隐喻味道。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宝典在手,江山我有」。但是「欲炼神功,必先挥刀自宫」。东方不败为了获得天下,自残身体,练就神功,变得不男不女。性别在社会文化中,从来就不再只是一个生理概念,它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性别必须具有相对的他者才能够具有意义,社会性别与身体性别是一体化的存在,吉登斯曾这样说:「与自我一样,身体也不再能够被当成一种固定的
生理学上的实体,而是已经深深地具有现代性的反思性的那种复杂难懂性。过去曾是自然的一个方面的身体,却要受仅仅是勉强服从于人的干涉过程那种根本性的统治。」9性别认同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认同。东方不败是一个复杂的角色,向权利迈进一步,身体就向女性靠拢一步;他/她的感觉愈来愈女性化,同令狐冲情感的息息相通使之对他难以割舍。神功炼成之后,眼见得小小寰球尽在掌握,不由不豪情万丈,但他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却又怀有深深的恐惧,爱妾诗诗无意中提到:「教主,你炼了葵花宝典之后,虽然是男人只身,可是皮肤却愈来愈嫩滑了。」东方不败大怒:「以后我不准你再提我变」。就是这个东方不败,一会是叱诧风云的枭雄,一会又是柔情似水的佳人。
东方不败就是这样一种痛苦的隐喻,在他努力去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却失去了自我存在价值的根基。他想用情感来弥补,而且性别的转化使之具有了这种弥补的心理可能,但生理的缺失却成为致命的缺憾,于是,他让诗诗代替自己同令狐冲共度一夜良宵。他最痛苦的是自己对令狐冲一往情深,但最终却正是令狐冲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当然令狐冲从情感上说当然不愿意这样,因为几位师弟死在了东方不败的手上,所以他说:「不管你是谁,我们之间不说情意,只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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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过不惑之年的林青霞依然是风姿绰绰,那一番成熟的魅力的确不让当红的时尚靓妹明星,作为视觉艺术的电影,有那么多的地方难以用语言来转述,林青霞演绎的临死前东方不败的那种迷离的目光中,所包含的痛苦、难过、悔恨、失望尽在不言中,她这时难以承受的好像已经不再是「皇图霸业」未竟的遗憾,对令狐冲那种复杂的情感倒是成了她无法解脱的痛苦,一代枭雄终也没有跨过性别倒错所带来的心理的无法愈合的伤痛。令狐冲此时关心的好像也已不再是报仇雪恨,他最想知道的仍然只是共度良宵的到底是谁,他大声的问道:「在了断之前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是不是你跟我共度一宵!」最终也可能是失手,令狐冲一剑刺中东方不败。在飘落山崖时,东方不败的手被令狐冲抓住,她说:「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记得我,让你后悔一辈子!」令狐冲:「告诉我,你是诗诗!」东方不败没有回答,跌落山崖之下。笑傲江湖、称雄天下的武侠情节以情感纠葛的悲剧而收场,令狐冲与小师妹惜别任盈盈远赴扶桑,退隐江湖。
从文化身份解读的角度来看,东方不败的这种由身份的倒错引发的一段凄婉的情感纠葛,的确符合香港人此时对文化身份认同方面的心态。虽然凭借自身的勤劳与智慧,使香港做出了令世界所瞩目的成就,但却无法左右和确立自己的社会政治文化性别。在终于能够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文化身份的尴尬却成了一个难以排解的命门,而这一点恰恰是自己无法左右的。那种惶惑的自然表达,正是香港人此时此刻的写照。虽然一往情深,却终究难成正果,这都是当时普遍化的社会忧虑。
在王家卫的《东邪西毒》中,林青霞饰演的是在身份、性别方面同样有些自我精神分裂的角色,一会她是「堂堂大燕国公主、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嫣,一会又是慕容嫣的哥哥慕容燕,在同一人身上,两种性别、两种身份交替出现。哥哥因为黄药师对妹妹的失信而要杀他,妹妹则要阻止此事。要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很让人头大,简单的谈,就是一个精神分裂者在自我幻想的两种人格间游移与徘徊。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全凭观众自我喜好了。对此,欧阳峰这样说:「一个人受到挫折,或多或少会找籍口掩饰自己。其实慕容嫣、慕容燕只不过是同一个人的两种身份。在这两种身份的后面,躲藏着一个受伤的人。」一个人能够具有两种身份并非意味着他能够有所超越,正是那种游移不定的身份的转化,成为香港人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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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特别长,因为我好像同时在跟两个人说话。后来,我再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慕容嫣还是慕容燕?」欧阳峰分不清楚。的确,对于香港人来讲,一百多年形成的集体记忆中,从来就没有真的形成过对自我身份的真实的确立,就像性别的确立那样,只有存在一个「他者」,性别的意义才能出现,可是这个出现的是那个「他者」还是自我的倒影呢,香港人不知道。因为从相对的他者身上,香港人一直没有看到自我身份确立的倒影。留下的只是永恒的双重身份、双重文化性别的遗恨。
「那天起,没有人再见过慕容燕或者慕容嫣。数年后,江湖上出现一个奇怪的剑客,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喜欢跟自己的倒影练剑,他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独孤求败。」没有对手,或者找不到对手,那么对手只能是自己的倒影,在自我的倒影中观照自我,能够正视到的又永远无法是真的自我,那么当这个他者终于出现的时候,能否真的就可以确立自己的文化性别身份了呢?香港人在惶惑中企盼着。
文化身份的认同并非仅仅是香港这一殖民地文化所形成的一种特有的地域文化现象,在全球化的后工业社会中的整个文化语境中,它具有一种普遍性的时代内涵。正如有论者指出的:「全球化正在深刻的改变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它正引发新的定位与迷失方向的体验,新的有地域性的与无地域性的认同观。全球-地方关系同空间与地域、固定性与流动性、中心与边缘地带、『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内部』与『外部』、边疆与领土这组关系紧密相关。……在全球时代,究竟有没有可能恢复连贯、完整的认同观呢?认同的延续性和历史真实性遇到瞬间即发、激烈的全球文化冲突的挑战。因为必须肩负起文化转变的责任的基础上重新对自我进行诠释,所以令人舒适的传统面临着本质挑战。」10所以说,在这种全球化的语境中,如何重新确立自我的身份认同,是几乎所有人都要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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