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当前中国文艺理论发展的问题与出路(2)
2014-04-01 04:30
导读:“后性并不必然意味着现代性的终结,或现代性遭拒绝的耻辱。后现代性不过是现代精神长久地、审慎地和清醒地注释自身而已,注释自己的状况和过去的
“后性并不必然意味着现代性的终结,或现代性遭拒绝的耻辱。后现代性不过是现代精神长久地、审慎地和清醒地注释自身而已,注释自己的状况和过去的劳作,它并不完全喜欢所看到的东西,感受到一种改变的迫切需要。后现代性就是正在来临的时代的现代性……”
[21]可见,后现代性与现代性,也并非必然如很多人所认为是彼此逆忤的,相反,现代性完全可以后现代性为推动其进化的动力,并作为一种时间概念,“一种直线向前、不可重复的时间意识”,在与过去的区分中呈现自己的意义,“它体现了未来已经开始的信念。这就是一个为未来而生存的时代,一个向未来的‘新’敞开的时代。这种进化、进步的、不可逆转的时间观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看待历史与现实的方式,而且也把我们自己的生存与奋斗的意义统统纳入这个时间的轨道、时代的位置和未来的目标之中”。[22]而“人的现代观随着信念的不同而发生了变化。此信念由促成,它相信知识无限进步、社会和改良无限。”[23]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现代性追求,不仅在时间概念上,而且在价值观念上,都是指向未来的无休止创新的深层动力。
由是观之,具体到文学领域,没有现代性追求,就没有文艺理论的创新发展。钱中文认为“新时期的一个重要成就,就是在现代性的指引下,大体明确了文学也包括文学理论的自主性问题,使文学理论初步回归自身”,有特色的当代文学理论的建设,是新时期以来文论界的热门话题,而“建设具有我国自身特色的文学理论,必须要有坚实的现代性思想为指导,通过对我国社会、文化、文学历史与现状的科学分析,以现当代文学创作实践为立足点……综合地吸取各个文化资源、传统的长处,提出新的问题与思想,在多元的探索中渐渐形成当代文论的创新理论”。[24]这曾遭到一些人的非议,如董学文就压根不同意建设具有“我国自身特色”的文学理论方面以所谓的现代性思想为指导,而强调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25]纵观董文全文,尽管基于问题的敏感性,董学文语焉未详,但按照人所共知的理解,在董学文这里,现代性是被视为了一种西方的信仰与意识形态,而与马克思主义不相容。很明显,董学文在看待现代性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问题时,对其作了偏狭的意识形态的理解,甚至政治图解,在他看来,文艺理论的现代性指引,无疑会导致中国文论的全盘西化,这是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所不能容忍的,以现代性为指引,就意味着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动摇与放弃,用极左路线时期的一句话来说,甚或就是所谓“两条路线的斗争”。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实质上,钱中文认为构建有中国特色的文艺理论要以现代性为指引,没有错,董学文若是在真正意义上强调文艺理论以科学的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也没错,问题在于,董学文否定现代性,并把它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对立面而加以排斥,殊不知,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追求未来的文化形态,其本身就是现代性的产物而与现代性不相悖离,并可作为现代性追求的明证。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中国自晚清时代以来遭遇西方资本主义,就可以看成是中国现代性初起的阶段,五·四启蒙运动就是现代性精神的体现”,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以及由此导引的社会主义革命无疑是一种现代性的激进形式”。[26]因此,笔者认为,在全球化语境的现代性进程中,首先必须消除包括上述那种对现代性的误解在内的种种曲解,如果还有人对现代性视而不见或盲目排斥,无疑是自欺欺人的。
三。
对现代性持拒斥的态度,是不行的,那么,当今世界的现代性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现代性呢?对于现代性这一概念,美国学者布鲁斯·罗宾斯曾通过对“现代性”一词形态变化的考察指出,“现代性”(modernity)这个词以前是个单数形式,以显示一种非常吸引人的特征。人们认为这种特征能突出西方社会,并使西方不同于“其它社会”。但是在新的表达方式中,“现代性”复数化了,并用来指非西方社会。它的特指性降低了,但仍然保持了其吸引力。这一复数用法表明,由于以不同的方式表现现代性,这些非西方国家的某些东西具有了积极意义。因此,我们当今面对的现代性,是“可选择的现代性”,这就意味着尽管只有一种全球化,却有多种现代性。[27]这无疑颠覆了一些人对现代性一元的狭隘理解,对现代性一元的狭隘理解曾使很多人对现代性心存疑虑,认为全球化语境下的现代性进程,会致使不同民族文化的同质化而导致民族性的丧失,从而导致一个可怕的单向度世界的产生。就如有学者所看到的,“‘全球化’已经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每一个民族,它的任何行为,不仅的,而且文化的、艺术的,都将成为‘世界的’”,但是,在事实上,“‘全球化’并不能将一切整合划一,它在将各民族的经济文化活动紧紧夹裹在一起的同时,也使各民族自身的文化传统与身份认同更加突出和鲜明”。[28]现代性是我们需要的,民族性也不能丢。正如有学者所分析的,当代中国文论在“身份认同”方面的内在失落,甚至产生所谓“失语症”的隐性焦虑,其症结在于我们的文学理论实际上是处于一种“无根”的状态。[29]从而导致“中国当代文艺学的文化无根性危机与古代文论的知识合法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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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很明显,这种“根”关涉到一个民族性的问题。谭好哲曾在《现代性与民族性》中指出,现代性与民族性是中国当代文艺理论的学术语境,现代性是其价值追求,民族性是其文化身份的保证。二者并非对立,而是互为表里。[31]的确如此,从历史上看,尽管现代性最早出现于欧洲,但在全球化语境的现代性进程中,任何民族-国家的现代性,都必须经过一个本土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现代性与民族性构成一种交互重塑的关系,一方面,民族性通过现代性重塑而具有现代的价值追求;另一方面,现代性通过民族性的重塑而获得文化身份。但笔者要补充的是,现代性与民族性的关系不仅仅就是如此,现代性通过民族性的重塑不仅仅在于获得文化身份,更在于通过这种民族性的重塑,不同的民族-国家作为一种能动主体,都或多或少地根据自己民族—国家的实际需要有选择地创造性地赋予现代性不同的新的文化内涵,并使现代性呈现出多元发展路向。而实质上,全球化发展至今使得即便是西方国家的现代性也不再是那么纯粹的“西方”了,这一事实也进一步说明,当今的现代性是不同民族、文化互动的结果,并逐渐生成一种现代意义上的多样共生的新型民族文化关系[32],因此,全球化不仅仅是现代性的扩展,而且构成了推动现代性进化的重要动力,并使当今的现代性呈现出多样性的特征——现代性并非一元,而是一源多元的。消除对现代性的疑虑及其狭隘的一元理解,以更加开放的理论态度清醒认识并确立这种全球化语境下“可选择的现代性”多元发展的新路向,深刻了解全球化语境下现代性进程的多样性,对中国文论的创新发展与现代转型无疑是有益的。文论发展的现代性是多样性的现代性,它需要对话交流,并通过对话交流,进行基于历史发展与现实需要的不同文化文论间的改造、融合与重塑。唯此,建构中国文论的现代形态才有可能,而这一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创新发展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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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要解决中国文论的发展问题,必须立足现实,即立足于当代中国文论发展的现实语境,做到有破有立,即破除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与唯我一元独尊观念,并消除对现代性的曲解与狭隘理解,确立全球化语境下“可选择的现代性”这一现代性追求的文论发展与研究的新路向,从而为当代中国文论的现代转型与创新发展提供出路。而当代中国文论的这种现代转型与创新发展,并不是也不应是仅仅为了转型而转型,为了创新而创新,而是为了对现实发展要求作出有效回应,从而推进当代中国的社会文明进步,实现人的更加合乎人性的自由全面发展,[33]这是当代中国文学发展与文论建设在现代性进程中始终不能背离的人学基点,也是一切人类活动所不能背离的基点,否则,盲目的追新逐异,除了能炫耀于人之外,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
[1][10][15][33]赖大仁。新时期三十年文论研究[J].文学评论,2008,(5)。
[2]党圣元。新世纪文论转型及其问题域[J].北方论丛,2009,(3)。
[3]童庆炳。文学本质观和我们的问题意识[J].社会科学,2006,(1)。
[4]对于这个问题的提出,有学者甚至追溯到王元化于1983年所提出并引发的古文论“综合研究法”的探讨,参见:陈雪虎。1996年以来“古文论的现代转换”讨论综述[J].文学评论,2003,(2)。但真正引起理论界广泛关注,则是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一些学者对当代中国文论现状的“失语症”判断,参见:曹顺庆。文论失语症与文化病态[J].文艺争鸣,1996,(2)。此后,一直引起颇多争论,如近年来,又在《文学评论》、《学术界》、《
浙江大学学报》、《
云南大学学报》、文化研究网等
期刊与网站,再度展开激烈论争,参见:陶东风。关于中国文论“失语”与“重建”问题的再思考[J].云南大学学报,2004,(5);蒋寅。对“失语症”的一点反思[J].文学评论,2005,(2);曹顺庆,翁礼明。“失语症”再陈述——兼与蒋寅教授商榷[EB/OL].文化研究网(http:/www.culstudies.com),2005年11月;曹顺庆。再说“失语症”[J].浙江大学学报,2006,(1);赖大仁。中国文论话语重建:在传统与现代之间——近十年来“古代文论锋译。汪晖,陈燕谷。文化与公共性[C].北京:三联书店,1998:81;83;125.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发布) [3][5][6][7][8]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曹卫东,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32;230;171;171;200.
[1]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曹卫东,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
[2]汉娜·阿伦特。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A].刘锋译。汪晖,陈燕谷。文化与公共性[C].北京:三联书店,1998.
[3]马克·波斯特。第二媒介时代[M].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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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黄少华,翟本瑞。社会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5]李怀。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及其现代启示[J].西北师大学报,2002,(6)。
[6]桂琳。对”公共空间“的颠覆性创造[J].晋阳学刊,2006,(6)。
[7]王兆良。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概念[J].
安徽农业大学学报,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