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学科的形成是精神发展内在逻辑、现实需求(3)
2013-09-16 01:13
导读:寻求人文世界的自然基础,探索主观世界的客观规律,始终是文化哲学的主题。尤其在以自然哲学、自然科学为基础的西方文化体系中,人文世界始终是有
寻求人文世界的自然基础,探索主观世界的客观规律,始终是文化哲学的主题。尤其在以自然哲学、自然科学为基础的西方文化体系中,人文世界始终是有规则的宇宙世界中的一个环节,人类文化是自然世界的神经末梢,无论是在神话世界、宗教世界还是自然科学世界或生态世界的背景中,人类文明都是与宇宙万物血脉相连的一部分,有着不以任何个人或阶级或种族、民族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这一对自然敬畏的心理根基,既在人类弱势的时代产生了宗教泛化的文化体系,也在人类强势的时代产生了科学泛化的文化体系,而宗教和科学都基于对超越人类力量的客观力量(造物主或自然)的尊重,抑制了了人类妄自尊大,拓展了因人类认知能力局限和专断而形成的逼仄而封闭的精神空间。从亚里斯多德的学科体系构建,到康德、黑格尔的精神哲学系统,都是把自然与人文贯通一体的并强调人文服从自然原则的宏大系统,与东方哲学中强调天人合一而以人为中心,在实际思维中往往以主观替代客观,以天去合人的倾向有所区别。古典哲学解体后,无论是维柯的关于人类社会的新科学,还是孔德的社会
物理学,亦或是马克思恩格斯的唯物史观、自然辩证法,舍勒的宇宙论的人类学,哈特曼的主体精神等,20世纪的社会科学体系和人文科学体系架构,均体现出探寻人文世界客观规律的科学精神,即使是现象学的本质还原和符号学的抽象演绎,以及 20世纪愈演愈烈的“价值哲学”(文德尔班、李凯尔特)价值科学、卡西尔的人类文化哲学(国内影响较大的译本是其《人论》)、走向生态
伦理学的“文化哲学”(施韦泽),也往往力求体现出一种超越性的淡定公允,而非宗教精神、伦理精神或艺术精神的常有的热烈与偏颇。这与东方思维的人本惯性有明显的文化差异。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http://www.nseac.com) 文化哲学通过对不同文化模式的理想与现实的张力系统的解析,对不同种族、不同阶层、不同社区、不同制度文化的文化逻辑进行揭示,包括现实主义的现代性启蒙逻辑、现代主义多元形式不断变幻的反逻辑表征、后现代的文化矛盾和文化貌似无逻辑状态(按詹姆逊的说法,后现代主义就是后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对彻底改变人类生存方式,使人类从依赖自然的被动生存到依赖科技的“主动”生存(从农耕文明到工商文明)、从具体的物理生存到抽象虚拟的生存(从工商文明到信息文明)、从为己的人本的生存到负责的共存生存(从高科技文明到生态文明)的整个现代化历程的文化变迁轨迹和文化内在机制转化的动力、原因、趋向等层层揭示,对日渐庞杂的人类文明进行理性梳理和清醒反思,即使在现代科技理性的无限切割、精英文化的迷茫落寞和后现代大众文化的狂欢喧嚣中,文化哲学的总体性视野、批判性锋芒和冷静解析的洞察力仍然保持下来,并成为时代精神的前锋。
文化哲学是现代性精神的集中体现形式,从人文主义、人道主义、人本主义、人格主义到超越人类中心主义;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民主民族革命风暴、乌托邦冲动与反思、现代性建构与批判,到后工业文明消费时代的叛逆与虚无;从文化人类学、文化社会学、文化心理学、文化哲学、文化美学的一路演进;从人类学的热潮、民族学的兴盛、哲学与文艺学联盟、文化批判与文化分析在学院和大众传媒中走红,到弗洛伊德主义进入影视文化和大众话语,法兰克福学派对科技理性统治的全方位冲击被低科技的第三世界思想界广泛接受,伯明翰文化研究学派对普通大众文化的研究导引了消费时尚,一直到2002年6月27日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中心关闭(标志学院派文化研究逊位),文化精神却走向和渗透民间直到底层。目前文化理论对边缘文化、亚文化、少数民族文化、新兴部落(群体、社区、地域、年龄层)文化、性别文化、殖民文化、工人文化、第三世界文化、底层文化、灭绝中文化、残存文化、文化遗产等的研究日渐深入,在文化生态危机中,在全球化时代的文化同质化的大潮中,文化哲学构成中流砥柱,在解析文化帝国主义、文化沙文主义、文化中心主义、文化殖民主义、文化取消主义的过程中,把主流与支流、中心与边缘、上层与下层、雅与俗、精英与大众、强势与弱势、传统与现代、学术与商业、艺术与生活、科学理性与人文情怀等等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壁垒一一攻破,文化研究的“无间道”使它成为精神沟通的立交桥。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发布)
在信息文明时代高等教育普及,文化研究一度成为最广泛的第二选修专业,在培养工具性人才的职业教育体制下,人的全面发展、自由发展的生存理想从未泯灭过,文化哲学探索理想生存方式,反思现实生存方式、批判异化生存方式,追求更加人性化的自然而美好的生存方式——无论是诗意生存的陶醉还是自由生存的奋斗,这是人类文化发展内在的动力和真实的需求,因而文化哲学的生命力是旺盛而久长的。
在中国,经历了20世纪80年代的现代性再度启蒙,到90年代迅速进入人的哲学(人学)、社会哲学、文化哲学的建构期,哲学的具体化、文化学的理论升华、社会发展的理性探索、文艺学的去意识形态化、经济政治的全球化,都在推涌一个新学科的出现,文化哲学应势而生。从功利性的纵向的文化比较,到审美性的横向的文化鉴赏,文化哲学从20世纪早期的文化出路探寻中对本族传统文化的沉痛反思和无情批判、对异族文化的警惕排斥或热烈推崇的情绪化泥潭中挣脱出来,理性的分析和审美的平和使文化从凹凸镜下逸出,去神圣化、去理想化、去妖魔化、去偏见化,文化的真实面目袒露,文化不再是民族偏见的有色眼镜下的政治漫画、也不是艺术夸张下的异域风情展览,而切实变成了科学的对象、哲学的对象,也在理性的基础上,成为审美的对象。
中国的文化哲学研究重点多放在文化模式和方向的梳理分析(朱谦之《文化哲学》1935、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1920)、探索文化现代化道路(李鹏程《当代文化哲学沉思》)、文化发展模式选择、文化比较分析(《求是学刊》“文化哲学研究”专栏等)、以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研究文化问题(许苏民《文化哲学》)、文化学的哲学提升等方面,与中国文化实践探索密切相关,集中在文化的社会制度层面,现实性功利性较强,而从人类类意识出发、从个体文化心理角度的深入下去的研究不多,对高科技时代的文化困境和变异、全球化时代的文化冲突和杂交、消费时代的文化传播和流变等问题,思考多追随西方学者,在一轮轮的文化热潮中,现实问题的理论总结居多,真正学理性的学科建构和科学探讨不多,这对文化美学的发育的直接促进作用有限。衣俊卿的《文化哲学》点明主旨是作为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之交汇处的日常生活进行批判分析,邹广文的《文化哲学的当代视野》(1994)涉及审美文化与审美人生,杨善民、韩锋的《文化哲学》(2002)把中国传统哲学归结为文化哲学,对文化发生、形态、系统、主体、价值、流动、冲突、传统、未来等问题进行宏观描述,赵汀阳的富有个性的文化哲学思考,与文化美学需要的理论基础和旨趣也比较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