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与超越(2)
2014-11-21 01:24
导读:主体:“超越者不可被超越”的困境 “超越边界”这一方法本身是一个复杂的复多存在,它至少包括超越者、边界、超越活动三个因素——这么说并不表
主体:“超越者不可被超越”的困境
“超越边界”这一方法本身是一个复杂的复多存在,它至少包括超越者、边界、超越活动三个因素——这么说并不表明“超越”是一个静态、非历史性的结构——,这三个因素在西方思想史上分别表现为主体问题、真理问题和批判问题(批判问题最终可归结为历史问题与时间问题)。对这一方法的考察也必须从这些方面来进行,我们首先来看主体问题。
主体是西方思想挥之不去的一个幽灵。笛卡儿之前,主体一直是一个潜在的主题,它并未走到前台——即便是在亚里士多德之后长达几百年的希腊化时期,“关心你自己”成为思想的主题,那时的“自己”也仍然是“关心”的对象而已,并未取得意义上的“主体”所具有的那种地位。笛卡儿第一个以主体身份进行超越活动,思想的格局一变而为“主体如何超出自身去认识客体”的;而在他之前,超越者的身份始终没有成为一个问题。几百年之后,尼采在他的遗稿——即后被其妹编成《权力意志》的那部分——中觉察到,将主体安插进事物中,这是西方思想的一大特点,并在其权力意志学说的立场上认为这是一种拟人论。几乎与此同时,去主体化渐渐成为一股强劲的潮流。正如本书作者指出的,所谓超越,一个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向‘无人’和‘非人’的境界,实行冒险的逾越活动”。然而正如海德格尔后期认定《存在与时间》误入了主体的歧路,以“无基础的基础”代替基础、主体,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主体借着存在、“无基础的基础”借尸还魂了一样,在福柯明确声言“主体死了”,德里达也不遗余力地对主体进行多方面的解构之后,我们是否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主体真的消失了,主体问题真的不成为一个现实问题了,我们走入了“后主体”?恐怕未必。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为什么超越者的问题表现为主体问题呢?正如上文所言,在笛卡儿没有自觉地采取超越者姿态、从而将“超越者是谁?”“如何超越?”的问题推到的前台之前,主体实际上与人并无直接联系,它偏向于基质(substrate)的意思,是事物的基底。从笛卡儿开始,我们必须追问“超越者是谁”了。为什么我们说主体问题实质上就是超越者问题呢?
实际上,没有超越活动以及由上述三个因素组成的超越模式出现,主体是不会成为一个问题的,主体的形象本身就是伴随着超越活动而出现的,正如现代哲学提倡的去主体化一样,它只是超越活动的一个表现而已。
对界限的不断超越,譬如拉康对弗洛伊德的超越、福柯对精神学的颠覆,以及列维·斯特劳斯对索绪尔结构语言学的、阿图塞对结构主义的运用,诸如此类,种种超越,其超越者为谁?表面看来似乎就是这些思想家,然而有去主体化倾向的人一定不会同意,他们会说没有什么主体不主体的,是界限本身那里发生了超越,如此而已,没有那么一个“超越者”。
这样一来,就真的没有主体问题了吗?我们完全可以换个角度看问题,将这种主张看成是他们的一种不自觉的策略:亦即他们本身都没有意识到他们陷入了的一种策略。什么策略?这种主张虽然打掉了人的主体地位,然而主体这张“资格证书”却从后面溜进来,贴到了界限的背上。也就是说,有一个主体存在,这不是通过思想家一两个声明就可以改变的,这是必然伴随“超越者-界限-超越活动”这一格局的,除非跳出这种“不断寻找界限,然后跳出这个界限,批判之前的那个界限,但却又面临新的超越活动来颠覆”的格局,主体必定会像一个幽灵一样挥之不去。
超越者挥之不去。用传统的超越活动是无法对它进行超越的了,因为超越者本身就是“超越”格局的一个主要元素,也就是具体的超越活动的前提,所以一切以往的超越边界的活动都无法对其发挥作用了,这是一个绝对的困境。现在留待我们考察的不是如何用一种现成的方式来突破这种困境,而是将这种超越模式作为一个整体来考察,我们是否也能看到它的边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