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格尔到现代法国哲学——论科耶夫的黑格尔(4)
2015-07-17 01:47
导读:科耶夫在关于黑格尔“主奴关系”的论述中,首先抓住对人的理解,即“什么是黑格尔所谓的人”,以此作为全部理论展开的起点。科耶夫认为,以笛卡尔
科耶夫在关于黑格尔“主奴关系”的论述中,首先抓住对人的理解,即“什么是黑格尔所谓的人”,以此作为全部理论展开的起点。科耶夫认为,以笛卡尔为代表的近代哲学持“人是一个思维的存在”的观点,不能让黑格尔满意。因为人们在“思”中被对象所吸引,而遗忘了自己。所以笛卡尔式的“沉思只能显示出对象而不能显示主体”〔10〕。人只有通过“欲望”才可以使人返回自身〔11〕,认识自身。由此,科耶夫展开了对“欲望”的分析,以期对“人是什么”作出回答。
“欲望”不同于“沉思”的最大特点在于它驱动人去行动,只有行动才能满足欲望。光沉思是无法满足欲望的。而行动则意味着去“否定”改变欲望的对象,使“异在”的实在变成自身的实在,即同化对象以此来满足欲望。很明显,科耶夫意欲以“欲望”来刻划人的生存的基本能动性。但此欲望还不能同动物的“欲望”相区别,无法刻划人的本质特征。为此,科耶夫特别指出“人的欲望不同于动物的欲望”〔12〕。这种明确的区分是黑格尔所没有的。
对于人的欲望的特点,科耶夫说:“对另一欲望的欲望产生了本质上的不同于动物的‘我’的我。”〔13〕因为人的欲望是超越于所予自然的。动物的欲望都是直指自然对象的,画饼不能充饥。唯有人的欲望可以不指向直接的对象,而是指向一种超越于对象的东西,这就是另一个人的欲望。“人的现实只能是社会的。”〔14〕在社会中,人的欲望就表现为要求他人的“承认”,因为要求被“承认”同样也是他人的欲望。当人们赢得他人的承认时,在他人对自己的承认中,建立起自我的认识。在此,科耶夫借黑格尔的思想表明近代一切以“我思”为起点的哲学观点是错误的。“我思”有其自身的生存过程,而这一过程是由“欲望”发动的。在欲望的结构中存在着自我实现、自我超越的潜能,它是人的生存最有力的推动力量。“欲望”比“我思”更基本。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编辑发布) “欲望”的根本性使它更能展现人的生存状态。由于“欲望”是在时间中实现自身的,因此人的“存在的普遍形式不是空间而是时间”〔15〕,由此,科耶夫引出人的生存时间——历史,他甚至说“人的历史就是被欲望的欲望的历史”〔16〕。不仅如此,科耶夫还从欲望的特点中引伸出历史的基本特点。与传统的观点不同,科耶夫认为历史作为人的生存时间不是指向过去,而是指向未来。在人的生存时间中未来是首要的,因为“欲望指向的是一种现在世界中没有存在以及还不曾存在过的实在”〔17〕。欲望指向未来,因此人的历史存在也指向未来,未来对于历史具有首要性。这里我们不难看出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对于科耶夫的深刻影响。海德格尔认为“只有当此在拥有未来时,他才是本己的曾在”〔18〕。对“欲望”的论述是科耶夫式黑格尔主义的一大特色。他认为“欲望”不仅对于人有首要的意义,而且历史也由此展开。科耶夫对于“欲望”的论述,使“欲望”上升为一个哲学概念,并成为20世纪法国哲学的一个重大论题。
现在,我们再来分析“欲望”之后的另一个核心概念“斗争”。人的欲望是要求他人“承认”自己,而他人同样要求得到“承认”。这样,当每个人都为实现自己的欲望而努力时,就要发生冲突。“承认”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必须通过“斗争”去赢得,“斗争”与人的欲望有必然联系。因为构成欲望对象的意义,除特殊性外,还有着普遍性,因而我们所欲望的对象必是他人所欲望的。比如敌人的战旗之所以要去夺得,就是因为它是敌人意欲保护的,象征着敌人的精神和存在。一旦敌人投降了,那旗帜也就不过是一块布而已。因而通过“欲望”,以及“欲望”的实现过程“斗争”,表明人的生存是通过“他人”中介的,无论欲望的对象还是“斗争”的过程,都离不开“他人”的存在。只有在“他人”存在的前提下,才有人的自我意识,这是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对“自我意识”的论述中极为突出的一点,科耶夫紧紧抓住这一点,认为“斗争是历史的起源,也是自我意识的起源”〔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