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道何以人伦(1)(2)
2015-08-13 01:00
导读:我们沿着陈独秀的思路继续推论,结果就是:人们如此虔敬地尊奉道德律令,不是因为它是一个命令,而是因为它是真理,或者说它是来自真理的命令。这
我们沿着陈独秀的思路继续推论,结果就是:人们如此虔敬地尊奉道德律令,不是因为它是一个命令,而是因为它是真理,或者说它是来自真理的命令。这种说法和宗教中的戒律规范就非常相似了。所以,孔教是不是宗教的问题,立刻就显得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它关系到作为一种宗教能够激起国民道德感的问题。
3、《新青年》的困惑:孔教是不是宗教
《新青年》诸君对孔教是不是宗教见解各异。俞颂华认为孔教是宗教。他说:“孔子虽不语鬼神,而其于天人之关系,又未尝不形诸教义”,而宗教之字源,就是明天人关系,孔子言人事居多,语天人关系少,因而不是一神教,而是“凡神的伦理的宗教”,所以孔教的教义不止
伦理学说。(注:俞颂华:“致陈独秀”,“通信”,《新青年》,三卷三号,1917年5月1日。)
其他人一般认为孔教不是宗教。蔡元培在公开演讲中声称,孔子“明乎已决非宗教中人……孔子是孔子,宗教是宗教,两不相关”(注:蔡元培:《蔡孑民先生在信教自由会之演说》,《新青年》,二卷五号,1917年1月1日。)。陈独秀认为孔子“其为教也,文行忠信,不论生死,不语鬼神……无一言近于今世之所谓宗教者”。(注:陈独秀:《宪法与孔教》,《新青年》,二卷三号,1916年11月1日。)如果继续着陈独秀的思路,我们就可以推论,“温、良、恭、俭、让、信、义、廉、耻等诸德”可以不用孔教也可以获得。但我们还要继续问,这些美德是不是不要任何宗教或者信仰也能被遵守呢?这个问题我们留待后面讨论。
到此为止,我们从《新青年》对孔教的批判中,至少能分析出孔教中的三种成分:天人关系、伦理关系和道德情操。前两种关系是可以分析和批判的知识性内容,而后一种因素则是个人的情感意志问题。《新青年》没有讨论天人关系,全盘否定了孔教的社会伦理,对孔教的道德准则以及由此激发起的道德感却又深表赞同。率先反孔的易白沙就撰文为儒学正名:“既知国家危亡,由于国人之丧我,则扶危救亡,非使人人矜重其我,实无他道可寻”,他继续写道:“儒墨者,以无我为我业。请颂其言,以终斯篇。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宏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注:易白沙:《我》,《青年杂志》,一卷五号,1916年1月15日。)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因此,随着反孔教斗争的深入,《新青年》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怎样才既能消除孔教带来的社会灾难,又能光大它带来的“世所同遵”的道德呢?
4、《新青年》的倡议:“宗教替代说”
《新青年》对一般宗教的讨论可以看作是批判孔教的继续。这些新文化运动的先锋普遍认为,宗教信仰的基础是鬼神的存在,没有鬼神就没有宗教。易白沙就认为,由于不相信鬼神存在,所以“中国宗教不能成立”。(注:易白沙:《诸子无鬼论》,《新青年》,五卷一号,1918年7月15日。)陈独秀宣称,“天地间鬼神的存在,倘不能证明,一切宗教,都是骗人的偶像。”(注:陈独秀:《偶像破坏论》,《新青年》,五卷二号,1918年8月15日。)
《新青年》也看到宗教还有另一面。陈独秀认识到宗教的作用不是知识上的进步,而是精神上的安慰:“宗教之根本作用,重在出世,使人生扰攘之精神有所寄托耳”。B12#ㄗⅲ撼露佬悖骸按鹩崴袒”,“通信”,《新青年》,三卷三号,1917年5月1日。)易白沙既然能看到儒学的振奋道德的作用,也就能看到宗教劝善禁恶的功能:“用以劝善禁恶,趋吉避祸,维系社会道德不坠者,鬼神之功也”。(注:易白沙:《述墨》,《青年杂志》,一卷二号,1915年10日15日。)
既然宗教既有知识上的“骗人”一面,又有情感和道德上的“安慰”和“劝善禁恶”的一面,那么应该怎样处理宗教呢?《新青年》思考的结果就是几种“宗教替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