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之本体观(4)
2015-10-15 01:01
导读:“真”的多义之一是“情”,“情”的初义是“真”,这对于“真”以后转移到美学、文学艺术领域,开通了一条捷径,具有特别的意义。 二、庄子之“
“真”的多义之一是“情”,“情”的初义是“真”,这对于“真”以后转移到美学、文学艺术领域,开通了一条捷径,具有特别的意义。
二、庄子之“真”
当“真”之“诚”、“信”、“情”、“实”等义已广泛流传之后,《庄子》一书中大量出现“真”字,庄周及其后学赋予道家之“真”以完整的意义。
《庄子·养生主》讲了这么一个故事:老子死了,老子的朋友秦失去吊唁,秦失“三号而出”,没有更多哀痛的表示,老子的弟子问他: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怎么能这样吊念?秦失说,人的生和死,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是顺天安时的“来”和“去”,有什么必要过多的哀哭呢?像那样哭丧的人:“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会之,必有不蕲言而言,不蕲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此所谓“遁天倍(背)情”,是指那些哭丧人中,有不想吊唁而来吊唁的,不想哭而哭的,这是失去人的天性,违背生命真实的表现。秦失将“情”与“天”对举,“倍(背)情”即是“失真”,也就是指背离了人有生必有死之客观必然性,无视世界上万事万物发展规律之“真”。庄子常常以合于“天道”、顺乎自然发展的规律为“真”为“情”,如《大宗师》说:“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遯,是恒物之大情也”,“情”皆指事物本质的“真”。
通观《庄子》,其“真”可析为三个层面。
第一,“真”具有先天之质,非人为所能成:
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渔夫》)
他承老子“道之惟物……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而发挥,“真”是“道”最重要的属性,或说“道”的核心与灵魂就是“真”: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大宗师》)
(科教范文网 fw.nseac.com编辑发布) 这就是说,“道”没有形状让人们觉察它的存在,但它永远真实可信地存在,因为有了它才有整个世界。庄子们将“真”纳入“道”的境界,“道”的境界也就是“真”的境界,这样“真”的本义就大大地提升了,在《齐物论》中还赋予它特别的名号━━“真宰”、“真君”:
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
如求得其情与不得,无益损乎其真。
“真”不能以有形无形来感觉,而是以你自己感到可信不可信来判断,如果你想求得其真而没有得到那种“真宰”的感觉,对于“真宰”的存在无所益也无所损。
第二,“真”是知乎“天道”心怀“真宰”的人能臻至的一种人生最高境界,进入了这种境界的人就是“真人”。庄子列述了“真人”四大特征:一是“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不去挽救已失败的事,也不力求成功,不对任何事物作个人的考虑。“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忘怀于物,超然世外,精神与肉体都有无限的自由。二是“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他在生活中无欲无嗜,唯有天然的本能在支配自己。三是“不知说(悦)生,不知恶死。其出不訢,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即是说他不计较生死祸福,淡漠于人情世俗,他的生命形体随天道变化而自然地变化,其生命的存在状态与形象是:“其心志,其容寂,其颡頯。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四是“其状义而不朋,若不足而不承;与乎其觚而不坚也,张乎其虚而不华也;……”讲的是“真人”与天合一,“天与人不相胜”的纯真之状:他是与人合得来,但不与人结为朋党;自己好象有不足之处,但无须接受外来的补足;他处世有棱有角,但又不是坚硬不化;胸怀若虚谷之广,却不浮华长扬。……庄子(或是其后学)后来,又在《刻意》篇中对四大特征作了一个更简洁的概括:“能体纯素,谓之真人”。应该说,庄子心目中的“真人”,是能以“道”为本体的人典型的理想的生命状态,不能与以后道教的所谓“真人”即“仙人”混为一谈,《庄子》中使用“真”字的初义、本义,皆与“仙人变形而升天”无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