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之本体观(6)
2015-10-15 01:01
导读:如果将“美”仅限定人或事物外部形态的话,在老、庄那里,似乎美与真不可共居一体,但是他们又强调了质之真具有朴素的特色,其实朴与素就是一种天
如果将“美”仅限定人或事物外部形态的话,在老、庄那里,似乎美与真不可共居一体,但是他们又强调了质之真具有朴素的特色,其实朴与素就是一种天然的美态,正是庄子说过的:“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篇写道:“老子疾伪,故称美言不信;而五千精妙,则非弃美矣!”《道德经》五千言是“信”与“美”的统一;《庄子》一书,更是有思想自由飞翔之美,其文有“汪洋辟阖,仪态万方”之美(鲁迅语);庄子与他的学生可能也意识到了这美的所在,自述“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卮言”和“寓言”其实就是“美言”,使“重言”得以充分的完美的表现,又因为有“重言”为纲、为核心,所以“其书虽瑰玮,而连犿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諔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这几句话又表明“真”与“美”是可以共居一体的,只要是“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从内心流露出来的文章就既真且美,美而可信。
庄子而后,“真”与“美”相互靠拢,自东汉至明代,在文史与文艺领域,“真”与“美”关系,至少有过三次闪耀着美学辉光的讨论。
东汉的王充第一个同时用“真”、“美”两个观念来评论文章,并且将“真美”联缀成一词而与“虚妄”相对立。在《论衡·对作》篇,王充对自己的写作动机与理论主张作了一番交待:
是故《论衡》之造也,起众书并失实,虚妄之言胜真美也。故虚妄之语不黜,则华文不见息;华文放流,则实事不见用。故《论衡》者,所以诠轻重之言,立真伪之平,非苟调文饰词,为奇伟之观也。
王充反对虚妄之语,华而不实之文,他的集焦点在于,文人史家笔下所叙述所描写的是不是符合客观事实,是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事件。《论衡》中特写了“九虚三增”两组十二篇论文:“汉有实事,儒者不称,古有虚美,诚心然之,信久远之伪,忽近今之实,斯盖三增、九虚所以成也。”(此为《须颂》篇中语)从“书虚”到“道虚”等九篇,揭露了世之“传书”中各种“神化”圣贤、帝王、天人感应、吉凶异相、仙道方术等虚妄的记载;《语增》、《儒增》、《艺增》三篇,则对说史、记事中各种“虚增之语”进行了分析批评,如史家为丑化商纣王、美化周武王,作了很多不符事实的夸张,使用了大量的“增益之语”,说什么周武王伐纣出仁义之师,“兵不血刃”,实际情况是怎样呢?“察《武成》之篇,牧野之战,血流浮杵,赤地千里。由此之言,周之取殷,与汉秦一实也。”王充心目中的“真”,强调的客观事实之真,与“伪”相对,要求说话写文章,首先要“立真伪之平”,二者界限斩然,就可以“丧黜其伪而存定其真”。他力图纠正“虚妄之言胜真美”的错位,何谓“真美”,他对文章作整体观,《超奇》篇有云: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有根株于下,有荣叶于上,有实核于内,有皮壳于外。文辞墨说,士之荣叶皮壳也。实诚在胸臆,文墨著竹帛,外内表里,自相互称,意奋而笔纵,故文见而实露也。
“实核”、“实诚”,都属于“真”的范畴,这也是庄子说的“真在内者”,如果内部空虚,何来“华叶”?何来“皮壳”?文士胸中无“实核”,“岂徒雕文饰辞,苟为华叶之言哉?”下面这句话,与庄子之言一脉相承: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