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王褒的文学创作及其在南北文风融合过程中(2)
2014-12-26 01:09
导读:诗云:玉梳承花落,花落梳中芳。酒浮花不没,花含酒更香。无论从题材还是情调上,完全是一派南歌风味,显然是模仿和学习王褒诗作的结果。除了周明
诗云:“玉梳承花落,花落梳中芳。酒浮花不没,花含酒更香。”无论从题材还是情调上,完全是一派南歌风味,显然是模仿和学习王褒诗作的结果。除了周明帝外,王褒还与赵王宇文招有相互唱和之作,赵王诗已不存,王褒诗现存有《奉和赵王途中五韵诗》、《奉和赵王隐士诗》两首,前一首为军旅之作,后一首乃吟咏隐士之诗,但都具有流转纤柔的韵味,未脱南诗风气。虽然赵王此诗已不存,但从王褒和作中,我们不难推测出对王褒、庾信极为推崇的赵王所写诗什之内容以及它的艺术风格。一言以概之,王褒游宴赋诗以及同北周鲜卑贵族赠和酬唱的过程,其实也就是鲜卑贵族接受并学习南方汉文化的过程。
与此同时,因为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的改变,以及亡国寄居的生活经历所导致内在思想感情的变化,使得王褒入北后对现实的感受较深,诗风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如《渡河北》:“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常山临代郡,亭障绕黄河。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薄暮临征马,失道北山阿。”这首诗与柔媚艳丽的南朝宫体诗迥然不同,既有苍茫雄阔之美,又有沉郁悲凉之致,十分典型地表现了王褒诗风的转变。郑振铎先生在论及王褒、庾信人北后的创作时说:“这二人所作,原是齐、梁的正体,然到了北地之后,作风却俱大变了。由浮艳变到沉郁,由虚夸变到深刻,由泛泛的骈语,变到言必有物的美文。因此庾、王在公元554年后之作,遂在齐梁体中,达到了一个未之前有的最高成就。像那样的又深挚又美艳的作风,是六朝所绝罕见的。”可见,郑振铎先生对王褒、庾信二人人北后所创作的那些具有沉郁、刚健风格的诗歌予以了高度的评价。同时,这些诗作所体现出的纯熟的写作技巧又得益于南朝时的积累。因此,这些作品正是南北文风交融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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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乡关之思”:王褒的诗文创作
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周诗》辑录王褒诗作48首。在这些现存诗作中有大量的赠和之作,而且绝大多数赠和的对象或为南方故友或同为被迫由南入北的文士,在这些作品中都寄寓着浓厚的乡关之思,这与《周书》的记载并不相符。据《周书·王褒传》记载,王褒等数十人被俘至长安后,西魏丞相宇文泰“授褒及克、殷不害等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常从容上席,资饩甚厚。褒等亦并荷恩眄,忘其羁旅焉”。根据《通典·职官二十一》所载,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等均属九命,官职看似极高,实际上都是些空头衔,这从史传的其他记载中即可见出。如《周书》卷三o《于翼传》记载,周明帝雅爱文史,立麟趾学,在朝有艺业者,不限贵贱,皆预听焉,乃至萧据、王褒等与卑鄙之徒同为学士。于翼对此向明帝建议:“萧掇,梁之宗子;王褒,梁之公卿;今与趋走同侪,恐非尚贤尊爵之义。”又《周书》卷四七《艺术·姚僧垣传》载,执掌军国大权的宇文宪对名医姚僧垣的儿子姚最说:“尔博学高才,何如王褒、庾信,王庾名重两国,吾视之蔑如,接待资给非尔家比也。”由此来看,在注重实用的北周,这些由南入北之文士在
政治地位上是受到一定歧视的。尤其是在人北初期,宇文泰虽然对他们敬礼有加,但并不赏识他们。周明帝即位后,因其笃好文学而对才名最高的王褒、庾信“特加亲待”,但也是把他们作为“有艺业者”,作为“赋诗谈论”的文学弄臣,作为宫廷的一种文化装点,在政治上并不加以委任。直到周武帝时期,这些入北文士才“咸居禄位”。王褒也是在周武帝保定中才授予属正五命的内史中大夫,此时他已人北十年。而上举宇文宪所言是在周武帝天和中,说明这时候北周当权者还有对王褒等人北文士采取轻视的态度。王褒在政治上真正被北周统治者所重视是在建德以后,“颇参朝议”。因而出身于名门大族、曾为梁朝重臣的王褒在北周的境遇和在南朝时实在无法相比,所以他人北后常有一种失落、感伤、悲凉的情绪,这与《周书》所言“忘其羁旅”是完全不相符的。相反地,其诗作中往往流露出浓郁的“乡关之思”。
王褒深深地怀念江南故国,这种乡关之思只有对南方故友或是对“同是天涯沦落人”,与自已一同俘虏至北的文人才能慨而发之,所以在与友人的赠和之作中王褒大都展露了人北后内心真实的思想与情怀。如《赠周处士诗》有云,“犹持汉使节,尚服楚臣冠。巢禽疑上幕,惊羽畏虚弹。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飞蓬去不已,客思渐无端”,他向江南故人周弘让倾诉了自己身在北国但心却向江南故国的情怀,以及羁旅异乡的忧惧和南归无望的感伤;在给同他一起入北的殷不害的和诗《和殷廷尉岁暮诗》中,王褒有云,“岁晚悲穷律,他乡念索居。寂寞灰心尽,摧残生意余”,述说了客居他乡心境的枯寂索寞;在《送别裴仪同涛》中,他向同是羁旅客乡即将出发戍边的故人裴氏袒露了浓浓的乡情:“行路皆兄弟,千里念相亲”;在给得以南归的王都官的赠别诗《别王都官诗》中,王褒将南归无望的自己称为“流客”、“离群”,一想到这次送别后,便是“河桥两堤绝”、“山川遥不见”,心中便无限凄楚。王褒在为客死异乡的故友所撰写的悼诗中,将这种痛切的感情表现得更为鲜明。如《送观宁侯葬诗》和《送刘中书葬诗》,观宁侯乃萧永,刘中书乃刘瑶,二人也都是被迫由南入北者。王褒以梁时旧职称之,其中可谓大有深意。这些由南人北之文士具有“畴昔同羁旅,辛苦涉凉喧”的共同命运以及“观风方听乐,垂泪遽伤魂”的共同情感,他们的客死异乡使得王褒自然联想到自己的将来,不可遏制地在悼诗中表达了“兔死狐悲”的凄寂伤感之情。
在《送观宁侯葬诗》结尾,王褒有云,“寂寥还盖静,荒茫归路昏。挽铎已流唱,歌童行自喧。眷言千载后,谁将游九原”,将那种茫然无所归宿的心情展露无遗,其中更以歌童的嬉闹反衬己之孤独、落寞。这一情感在《送刘中书葬诗》中表现的更为浓烈,特别是“书生空托梦,久客每思乡”两句,用温序死而思归的典故,借刘瑶而自伤,表达了强烈的思归之情。但北周的留而不遣让王褒南归的希望彻底破灭,“陵谷俄迁变,松柏易荒凉。题铭无复迹,何处验龟长”,想到多年后连墓前的碑上铭刻的文字都漶灭了,自己也将成为异乡的孤冢野鬼,心中之痛彻自不待言。因而王褒人北之后,诗中所饱含的沉郁、悲凉的气质,实有着浓烈的乡关之思的影响。故明人张溥在《王司空集题辞》中云:“盖(褒)外縻周爵,而情切土风,流离寄叹,亦徐孝穆之报尹义尚,庾子山之哀江南也。”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王褒诗作中还有一些咏物诗和山水景物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