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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文本从物态层、形象层、生活层、人性层、作者意识层、集体无意识层的角度,通过对李白《与夏十二登岳阳楼》和杜甫《登岳阳楼》两首诗进行比较阅读,认为李白是主观之诗人即理想家造境,杜甫是客观之诗人即写实家写境,然后揭示出李白雄奇俊逸的诗风和杜甫沉郁顿挫的诗风。
关键词:意象 抒情主人公 安史之乱 人性 登高而赋 诗风
王国维融会贯通了历代文论和西洋、美学理论后,在《人间词话》一书中拈出三组相对命题:“造境”与“写境”、“主观之诗人”与“客观之诗人”、“写实家”与“理想家”。“主观之诗人”即“理想家”“造境”,“客观之诗人”即“写实家”“写境”。我们持此理论返视唐诗这个浩渺山系中对峙的两大主峰——李白诗和杜甫诗,当会发现二者的共通与歧异。为便于比较,我们捡出李白《《与夏十二登岳阳楼》和杜甫《登岳阳楼》两首诗,旁及其他,解析归纳,淘洗出二人的诗风。
与夏十二登岳阳楼
李 白
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
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登岳阳楼
杜 甫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这两首诗都是登岳阳楼的五律,但它们的物态层、形象层、生活层、人性层、作者意识层、集体无意识层却各具特点。
严羽《沧浪诗话》云:“太白发句,谓之开门见山。”李白此诗正是这样,开笔便写在岳阳楼上的所见然后是所闻所感。所见者,天岳之南、川、洞庭;所闻者,浪声、雁鸣、夏十二与“我”等人豪饮语;所感者,开阔、渺远的视野和胸襟。高张扬厉,夸饰铺排,意象繁复却不嫌冗杂,似醉后之语却又以能一贯之,字里行间无不弥漫着酒气,无不冲斥着豪气,大有“落笔摇五岳,笑傲凌沧州”之感。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杜甫《登岳阳楼》却不同,首先拉长时间、记忆的线段,沉稳厚重地起笔,然后描写登临之景:“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恢宏雄大。史料记载,洞庭湖广圆五百多里,日月若出没其中。杜诗虽不如孟浩然“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崇高(口气大、力气大、才气大),但因寄寓了江山纷乱之事,又比孟诗来得凝重,来得有神。
透视李白、杜甫这两首诗,我们完全可以剥离出两个丰满的抒情主人公形象。李诗一、二句深层处隐然可见一胸襟博大之人,唯其胸襟博大,方悠然而觉宇宙宽;三、四句“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点明登临前胸有块垒,睹物移情,被物感染;五、六句说不敢也不能辜负良辰美景,纵酒助兴;《唐诗鉴赏辞典》中何国治这样鉴赏七、八句:“凉风习习吹人,衣袖翩翩飘舞。仪表何等潇洒自如,情调何等舒展流畅,态度又何其超脱豁达,豪情逸志,溢于言表。”如此看来,则全诗应散发着一股喜气、一股轻快。我们以为不然。李白遇赦后是惊喜交加的,旋即放舟东下江夏,《早发白帝城》可证。在江夏活动的那段时间内,他还奢望朝廷起用,但现实是“我独不得出”,幻想的破灭,使得他不得不“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况且,此诗当作于肃宗乾元二年秋,一方面他逗留江夏时期写的“刬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人闷还心闷,苦辛长苦辛”“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诗句,无不流溢出千古愁、万古愤;另一方面“凉风”即“秋风”,自屈原“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宋玉“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王勃“肃肃凉风生”、陈子昂“迟迟白日晚,嫋嫋秋风生”,直到欧阳修《秋声赋》、范仲淹《岳阳楼记》、秋瑾“秋风秋雨愁煞人”都借“秋风”说悲愁,说现实羁绊。这是人与的合一、对应,同为万物,自有其血脉相通之处,所以人与自然方能生生不息、互相观照感应。尼采的话或可作为历代文人借“秋风”说事的别解:于是,也有人走进大自然,不是为使自身显现于其中,而是为了沉迷于自然,忘掉自身,这种“置身度外”乃是所有弱者和对自身不满者的愿望。因此,李诗中的抒情主人公应是情感跌宕、断续开合经历了“愁—喜—愁”的人了。纵观李白诗歌,以诗证人,他正是这样一个大悲大喜、个性张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