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苏轼的艺术观念及其文化意义(2)
2013-06-07 01:23
导读:在传统文化中,儒家的积极进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是主流形式,庄老玄学、魏晋风度,虽然提倡追虚尚无,但终古如斯、不生不灭,贯通天地人的
在传统文化中,儒家的积极进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是主流形式,庄老玄学、魏晋风度,虽然提倡追虚尚无,但终古如斯、不生不灭,贯通天地人的“道”却是空不掉的,即使佛教,还有一个佛—大慈大悲的释迎牟尼,为了尘世的苦难而普渡众生。然而禅宗却把一切空掉了,自性清净,空诸所有,无善无恶,此岸就是彼岸,净土就是尘世,识心见性,自成佛道,砍柴打水,即是参惮悟道,人的解脱就是无念,无念就是般若。“庄子勾销了时间中的价值,要人返归‘道’体,从历史时间中返回原初时间,禅宗则勾销了人的自然情性的生命时间,返回清静的‘本性’,就是从自然时间的人的自然情性返回无时间的自然本性,再让这个自然本性重新拥有现实的权利,本自无缚,不用求解,直用直行,事无等等(《大珠禅师语录》卷下),与现世意愿重新结合,无异于使自然本性放任自流,发自现世感性的生欲便猛烈地泼回佛学的宗教情感(狂禅),宗教的心性被偷换为‘心’的平常无事,神圣的,不依个人心性和意愿为转换的佛性被转换为‘众生本性’,现世的日常也就成了圣域,佛性实际上被贬低为人的具体欲望。
真正优秀的总是对真善美的执著,对生命价值的守护,对人生真谛的高扬,因之也就是对假恶丑的揭露和鞭挞,对压抑和摧残人性的强权的抗争,对人性中丑恶、残忍、自私、狠琐的针贬。愤怒出诗人,艺术家必须有一颗激情博爱的心。热烈地爱、强烈地憎也是艺术作品深深激发受众的根本原因。所以艺术家必须有坚定的信念,崇高的人格,不肯阿世的铮铮铁骨。正如海德格尔说的:“在这样一个世界时代里,真正的诗人的本质还在于,诗人总体和诗人天职出于时代的贫困而首先成为诗人的诗意追问。因此之故,‘贫困时代’的诗人必须特别的诗化(dichten)诗的本质。做到这一点就可以说诗人总体顺应了世界时代的命运。屈原对“美政”的绝望,宁肯怀沙自沉,也绝不苟且偷生,李白蔑视权贵、自不羁、汪洋悠肆的个性追求,杜甫忧国忧民、博大宽厚的仁爱情怀,都是他们的
诗歌成为旷世绝响的根本之所在。苏轼以禅学“空诸所有”消解了诗的意韵深度和现实情怀,“苏轼诗文中所表达出来的这种‘退隐’心绪,已不只是对政治的退避,而是一种对社会的退避;是对整个人生,世上纷纷扰扰究竟有何目的和意义这个根本问题的怀疑、厌倦和企求解脱与舍弃”。特别是晚年,苏轼的诗文表现出的就是一种随遇而安,无所不适,无所不乐,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的意向。因之,苏轼的艺术所追求的“意”就是一种世俗的乐趣,一种市井情怀,真正的艺术应该超越现实被苏轼认同和肯定了,诗的本质也就被消解了。
(科教作文网 zw.nseac.com整理) 宋人张戒在《岁寒堂诗话》中对苏轼的诗作了这样的评价:“自汉魏以来,诗妙于子建,成于李杜,而坏于苏黄。余之此说,固未为俗人言也。子瞻以议论为诗,鲁直又专以补缀奇字,学者未得所长,而先得其所短,诗人之意扫地也。苏轼并不是浑浑噩噩地活着,他别无选择,只有难得糊涂,只有从凡适俗,“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而且他认同凡俗,他多少次慨叹过人生如梦。但他却有意沉迷在梦里。“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言不如睡。”(《醉睡者》)这也许就是人们非常推崇苏轼的超脱与逍遥。“在一个恶无法消除的不幸世界中,‘审美’的逍遥难道是问心无愧的?‘庄禅精神’对荒唐、浑浊、冷酷、不幸的世界的变相肯定还需要发扬光大?所谓印度佛教的‘中国化’真的了不起?庄禅式的审美究竟要把世界的恶强化到什么地步才安心呢?也许刘小枫先生的质间太尖刻了,但他的确对庄禅精神的凌空蹈虚,空言逍遥的实质是一语中的。历代人们认为苏轼诗的风格是“旷达”,旷就是一种缺失,一种放弃,缺失的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