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虚静:文学活动必备的心理状态(2)
2013-08-02 01:05
导读:摆脱功利欲望,排除知性干扰,专注于主体问(作者与对象)的共在、对话、理解、同情,以达自由的审美境界,这样创作的作品才是真正的好作品。《田子
摆脱功利欲望,排除知性干扰,专注于主体问(作者与对象)的共在、对话、理解、同情,以达自由的审美境界,这样创作的作品才是真正的好作品。《田子方》故事是个很好的印证。宋元君请画师为其画画,多数画师很紧张,他们各就各位,十分拘束,只有一位画师与众不同。他到得最晚,显得十分安闲的样子。见国君本来要快步走的,他却慢吞吞的,接受国君的揖谢之后也不急于就位。回到住所,光着身子盘腿而坐。这位画师很不拘礼节。但是国君却判断他是真画画的人。为什么呢?因为多数画师心中充满“庆赏爵禄”、“非誉巧拙”等各种考虑,缺乏一个审美的心胸(空明的心境)。他们的创造力也受到利害观念的束缚而得不到自由的发挥,独有后来的这位画师却超脱了利害关系,他的心境是空明的,他的创造力也不受拘束,能够得到自由的发挥。这个例子说明,能不能超脱主体性,达到虚静状态,是一个人的创造力(包括技巧)自由发挥何以可能、审美自由何以可能的问题。
战国时期的哲学家如齐国的管子学派、庄子、苟子、韩非等,对于老子这种虚静的认识都有所继承和发挥,显然和老子的命题有着血缘关系。
韩非讲“思虑静则故德不去,孔窍虚则和气日人”(《韩非子·解老》)、“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之正”(《韩非子·主道》)。
但是最值得注意的还是庄子,庄子把老子的“虚静”命题发展成“心斋”、“坐忘”的命题。《苟子·解蔽》中也有:“治之要在于知道,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虚壹而静。“虚”就是排除主观的成见和欲念,也就是“无己”。“静”就是保持心的安静、平静。“一”就是“一意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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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以后讲虚静的人就更多了,如唐代刘禹锡诗《秋日过鸿举法师寺院便送归江陵引》:“虚而万景人”。所谓“万景人”说的是文学构思过程中的审美观照,都是要以虚静空明的心胸为前提。
总的来说,在文学活动中,作者只有进入虚静的状态,才能把知识、理性和偏见悬置起来,才能真正进入审美的心境,主体间才能真正获得自由和超越。
2 虚静是文学欣赏必备的心理状态
审美“由于其存在的丰富性,心灵的能动性,超越的无限性,的确可以产生瞬间的生存、瞬间的超越、瞬间的永恒等作用,对人生的确能产生一种慰藉、寄托、享受与满足。这是审美活动之所以为人类生活所必须,是审美创作得以生存、存在的意义所在。”正是由于审美愉悦这个原因,人们喜欢文学作品,喜欢阅读欣赏文学作品。
怎样欣赏文学作品呢?虚静也是必备的文学审美心理状态。人的主体心灵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有先天赋有与后天教化,一般可以分为三个不同的层次:一是掺杂着本能欲念的实用自我;二是运用思维理智为规范的理性自我,这二者都属于一种非我的范畴;三是能够透入主体把握人生的艺术精神的直觉自我,它是人真正的生命世界,是与运动不止的人共通无碍的心灵至境。因此,虚静就是排除实用自我和理性自我,在审美过程中达到主体间同一境界,也即“物我合一”。
排除实用自我和理性自我要求欣赏者忘物忘我,其目的就是不要带着先验的、理智的自我进入审美,而是审美主体的全部精神“皆被吸人于一个对象之中,而感到此一个对象即是存在的一切”,“自失于对象之中”翻,完全达到审美主体间性。
王国维所谓“无我之境”也是要求人们在审美过程中,“无生活之欲存,而其观物也,不视为与我有关系之物,而但视为外物”(《静庵文集·红楼梦评论》),这样来“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人间词话》),真是在这种虚静中,主客体(主体间)才能完全的进入同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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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中化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欤,胡蝶之梦为周欤”(《庄子·齐物论》)“人看花,人到花里去;花看人,花到人里来。”(金圣叹《鱼庭闻贯》);文与可画竹,“嗒然遗其身”,“其身与竹化”(苏轼《书晁补之所藏与可画竹》);曾无疑画草虫,“不知我之为草虫耶,草虫之为我耶”(罗大经《鹤林玉露》卷六)这些都表明“虚静”状态是审美过程中主体间达到的最完美的境界。
同时在审美过程中,欣赏者还必须悬置情感,否则也是不能达到主体问同一的状态。宋代道学家邵雍就曾说到:“以物观物,性也;以我观物,情也。性公而明,情偏而暗。”又说:“任我则情,情则蔽,蔽则昏矣;因物则性,性则神,神则明矣。”(《皇极经世全书解·观物外篇十》)
3 结语
我们可以这样说,文学作品的产生是主体问在虚静的心理状态下共同创造的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主体间自在生存、交往、对话、理解、同情而达到视域融合;在这个过程中,主体间共同经历着一段人生故事、体验着人生经验。他们共同经历着人生的风风雨雨,社会的变幻无常;感受着人生的悲欢离合,社会的复杂多样。因此,文学作品展开的世界也不是纯客体世界,而是主体间的审美世界,所以我们在欣赏文学作品时也不能像对待客体那样审视文学作品,因为这个世界也是一个生动活泼有血有肉、充满情感的世界。自然作为审美对象不是客体,而是有生命、有情感的主体,它与审美主体息息相关、互通声气,最后达到物我两忘、完全一体的境界。所以我会见花落泪,见柳伤情,达到情景交融之境界。正是这样作为审美主体的我才能真正体味、把握作品中的世界,把握作品中的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