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中“成长主题”的国家隐喻美文学毕(2)
2013-05-10 18:04
导读:从三部曲的创作中我们能看出赛珍珠认识的变化。在第一步《大地》中,她认为回归田园可以避开没有头绪的社会动荡,可以为混乱的现实(民国初年)寻
从三部曲的创作中我们能看出赛珍珠认识的变化。在第一步《大地》中,她认为回归田园可以避开没有头绪的社会动荡,可以为混乱的现实(民国初年)寻找一条解决的方案。她天真地以为重拾中国传统农业社会的美德与价值理念,一切现阶段的矛盾都可以迎刃而解。从王龙进城迎娶阿兰而被建议剪辫子这样的细节来看,故事就发生在辛亥革命前后。乘火车逃难这一细节也进一步加强了这一时间背景。也正是《大地》中的时间概念造成了三部曲时间上的背常,因为从辛亥革命到抗战不足30年不可能造就祖孙三代的身世浮沉。可以说赛珍珠在写作《大地》首部时只是在寄托一种文化希望,描绘一种乌托邦幻境,根本没有想到要写后两部。
《大地》出版后的轰动效应,她本人阅历的增加以及当时中国的社会现实,使得她不得不进一步思考中国的与命运,正视中国传统农业社会表面的宁静、和谐背后所掩盖的总体的贫穷,以及地主阶级和农业高利贷者像毒瘤般破坏着传统和人文价值的肌体,加之传统社会被外来势力破坏后造成社会秩序的动荡,军阀肆虐。赛珍珠巧妙地将三者处理成共同诞生于中国农业社会的、彼此勾结的兄弟,以此揭示农业社会中这三个真正的权力拥有者如何引领社会的发展。面对畸形的、经济,赛珍珠也茫然了。在第二部《儿子们》,她探索的笔停在了军阀王虎的酒杯边,“不管怎么说,他不会哭出来了”(赛珍珠,1998:631),以此结束了三部曲的第二部。此时的中国一片混乱,北伐刚刚开始,中国往哪里去?赛珍珠和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一起在思考。
从清末开始,在中国知识分子与热血青年中(如梁启超、邹容等)有一个重要的关键词“少年中国”。梁启超曾以昂扬向上的激情指出“老大中国”与“少年中国”的区别。虽然革命一直遭受挫折,革命始终不能彻底,但“新”中国的梦想从未断过,“少年中国”的呼唤始终回荡。这坎坷的“少年中国”内心有着怎样真实的体验?面对传统的束缚,他如何反抗?面对西方的文化与商品他又如何接受?在养育他的传统与“启蒙”他的西方之间,他如何选择?为了求解这一系列的问题,赛珍珠创作了第三部《分家》,给这样一个时而亢奋时而低迷,时而守旧时而求新的“少年中国”以血肉——与“新”中国同龄的王源。让他的眼睛观察世界,让他的内心反映世界,从他的成长看“新”中国的发展。王源的成长就是“少年中国”的成长。
大学排名 王源在军阀混战中度过童年,目睹了天灾、匪灾、军灾,少年时参军北伐,随后到上海读书,参加革命组织,并由此入狱。他所经历的这一切是每一个希望有所作为的中国青年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在革命失败后王源的人生方向被赛珍珠的价值理念所设计、规划,烙上了美国的意志。青年人可以像王孟(王源的堂弟)那样参加革命军(国民党),也可以像另一些人那样参加苏维埃政权(尽管当时受到摧残),而王源选择去美国
留学。这是赛珍珠潜意识里解决中国问题的有效途径,尽管有着浓厚的美国东方主义的“恩抚观”(paternalism)。她相信美国的技术、美国的民主制度、社会管理与中国传统中的勤奋、克己、忍耐、现实等美德相结合会让一个悠久的文明焕发新的活力,会让一个老朽的民族重获新生。
赛珍珠让王源学了农业科学技术,也许正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农业始终是中国的根本,化的农业才代表一个用西方先进文化涤除掉传统的污垢而获得新生的中国文明。总之,王源在与美国文化遭遇后,既承受着适应过程中的痛苦,也看到了美国文化中腐朽的一面。他不断地思考,不断地进步,终于将两种文化的优秀之处融合起来,并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农学博士学位。王源的成长道路是赛珍珠所认为的“少年中国”必然的成长道路,舍此无他。在她看来,无休止的、盲目的革命只会造成杀戮与无尽的怨恨、贪婪、动荡,终至毁灭宁静的东方田园牧歌。
《分家》中王源始终在成长。不仅体格在成长,而且辨别是非的能力也在成长。他的视角渐渐开阔,他的心态日渐包容,他对祖国的自信心也日渐增强。他冷静地评判美国的文化及各个方面。他放弃留在美国工作的机会,拒绝美国姑娘的爱情回归祖国。在个人感情上终于能够直面并分析父亲的权威,同时也彻底了解父亲对自己的那份挚爱,为此他愿意担起父亲的债务,履行起儿子的义务。在家庭责任上,他吸收了传统儒家文化中的合理成分;在择业中也没有屈服于传统文化中的官本位思想及家族裙带。他以西式的个人选择面对自己以及国家的前途,并在个性与世界观的日渐成熟中获得爱情。
(科教范文网 lw.nSeAc.com编辑发布) 《分家》不管从表面上看还是与其他两部分开单独看,都是一部典型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成长小说,但结合创作时代、作者的文化身份来看,《分家》又不仅仅是“成长小说”这么一个简单的标签。《分家》首先是对传统家庭小说的一次革命,是命运发展的断裂,同时这种形式上的革命又是“国家隐喻”在叙述革新上的体现——隐喻了一个国家在外来势力影响下其发展发生断裂而重新寻求生机的可能性。这是一个像中国这样命途多舛而从不放弃希望的国家的必然进程。在这层意义上《分家》超越了“圆形”的命运发展模式,在作者意志的强烈干预下,命运从颓势中复升,呈现出“波形”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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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思和.洋女子笔下的中国家庭[N]. 海南日报.1989-10-25.
[2] [美]史景迁. 天安门:知识分子与中国革命[M].尹庆军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3] [美]赛珍珠. 大地三部曲[M]. 王逢振等译. 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