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日本“私小说”的典范之作《棉被》(2)
2013-07-29 01:07
导读：曾谈到自己写《棉被》的动机:我的《棉被》于作者没有任何考虑，既不是忏悔，也不是故意选择那种丑事而写下来。只不过把自己在人生中发现的某种事
曾谈到自己写《棉被》的动机:“我的《棉被》于作者没有任何考虑，既不是忏悔，也不是故意选择那种丑事而写下来。只不过把自己在人生中发现的某种事实展现在读者面前罢了”。事实上，《棉被》里面的竹中时雄的表现，真的就是田山花袋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受。田山花袋在当从军记者的时候，曾认识了冈山县的一位美貌女子冈田美知代。冈田美知代对田山花袋有过深深的敬重和爱慕之情，她喜欢阅读田山花袋的作品，还经常写信给田山花袋表达仰慕与爱意。当时，田山花袋对妻子也已经早有倦意，因而对冈田美知代产生特殊的好感。几封书信的来往，结果使两人陷人了热恋之中。《棉被》正是田山花袋把他们两人这种热恋的感情忠实地记录下来的结果。当时，田山花袋对日俄战争也有看法，他讨厌这场战争，曾写过一个短篇《一个士兵》，里面有明显的厌战情绪，结果作品被扣压下来不能发表，使他心灰意冷，转而走向对自然主义的探索和追求。正因为这样，才有了《棉被》，才有了《生》、《妻》和《缘》等自然主义的小说。
“私小说”丰富了小说的种类，给读者提供了另一个层面的活生生的真实画面。它们大胆暴露“隐私”，因此，“私小说”的心理活动往往描写得特别真实、特别具体细腻。《棉被》就是这样的杰作。小说中描写竹中时雄对妻子的厌恶，对芳子的好感，都是直抒胸怀，毫不掩饰。芳子对竹中时雄的爱慕的表露，他开始时只认为是一种虚情假意，是欺骗自己，接着他又对芳子的温情产生了非份之想，甚至想作出反应。后来，他又认为芳子的情意可能是女性特有的热烈感情的自然流露，她的美丽的眼神，亲切的态度，都是无意的，只是一种美丽、自然的举动，并无其他意思。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是一个作家，具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按理自己能完全有能力分析芳子的心理状态的，自己的判断是不会错的，然而，这时候他又考虑到，自己是一个老师，她是门生，自己是有妻室的人，她是妙龄少女，彼此之间怎么能有意识地那么做。可是“在她那封热情洋溢的信里，他若隐若现地倾诉了内心的苦闷!正像有一股自然的力量向自己压过来似的，当她最后流露那种感情时，他自己却又没有去揭开那个谜。从女性那种天生的矜持来说，她又怎能再进一步做出迫不及待的表露呢?”小说把作家对女弟子的这种爱意，以及作家思想中产生的师道尊严、家庭道德、舆论压力跟这种爱意的搏斗，通过细致具体的心理活动的描写充分地袒露出来，感情哀伤细腻，表白大胆露骨，笔调抒情直率。特别是芳子离开后的一段描写:“他冲上芳子的房间，把芳子的棉被拉出，女人身上那令人依恋的油脂味和汗味，不知怎的，竟使时雄心跳起来。尽管棉被的天鹅绒被口特别脏，他还是把脸贴在上面，尽情地闻着那依恋的女人味”。“性欲、悲哀、绝望，猛地向时雄袭来。他铺上那床褥子，把棉被盖在身上，用既凉又脏的天鹅绒被口捂着脸，哭了起来”。芳子移情别恋，她跟一个年青的大学生谈恋爱了，这也是年青女子的自然本能。但是时雄嫉妒她，跟踪她，甚至偷看她们的情信，他仍在爱着她。当他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他叫来了她的父母，他让她父母把她领回去了。芳子离开了她，他觉得一切都没有了，原来那骚动的心却并没有平静，终于他只有在天知、地知，而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让感情的闸门尽情打开，让爱的洪水一泻千里。他已经完全不感觉棉被的脏，他把棉被看成是她美丽的化身了。所以说《棉被》的心理描写是相当成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