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科学研究的先锋(1)(2)
2017-09-11 02:07
导读:“文革”结束后,揭批“四人帮”破坏高等教育的罪行成为高教界的首要工作,潘懋元也积极投身其中,他连续撰写了多篇文章,批判“四人帮”诋毁“高
“文革”结束后,揭批“四人帮”破坏高等教育的罪行成为高教界的首要工作,潘懋元也积极投身其中,他连续撰写了多篇文章,批判“四人帮”诋毁“高教六十条”的谬论。但历经新中国高等教育风雨和坎坷的潘懋元此时显示出了一个教育家的眼光和理性。他认为,高等教育领域的拨乱反正仅仅靠写政治性的批判文章是不够的,必须有更深层次的理论研究和反思。对于“四人帮”祸害高等教育的谬论,应该从高等教育理论上批判其错误实质。“如果只是摆普通中小学教师的事实,说普通教育学的理论,未必都能打中要害,批得透彻。必须摆高等教育事实,说高等教育理论,才能打中要害,说得具体,透彻”。因此,只有研究高等教育理论,才能拨乱反正[5]。同时,潘懋元深知,高等教育研究是一项科学研究工作,不是像写批判文章那样临时拼凑一个写作班子就可以搞好的,必须以稳定和专门的学术机构为依托进行长期的研究。特别是对“文革”结束后高等教育恢复和重建中许多重要问题的探讨,靠几个研究者的“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必须把一批热心高等教育的教师干部组织起来共同来研究。基于上述考虑,潘懋元萌发了创建一个高等教育研究专门机构的设想。
1978年的中国,全国科学大会的召开带来了“科学的春天”,真理标准的大讨论掀起了思想解放的浪潮,高等教育事业逐步走向正轨,高等教育实践对高等教育研究的客观需求日益显现……这一切都意味着建立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机遇已经到来。等待和准备了整整二十年的潘懋元抓住了这个机遇!尽管当时厦门大学的教育研究力量和水平无法与各大师范院校的教育系相比,但潘懋元再次发扬了当年“敢为天下先”、编写第一部《高等学校教育学讲义》的精神,毅然把“高等教育科学研究室”的牌子率先在中国的大学里挂了起来。1979年7月,潘懋元曾向来访的
上海师范大学(即现
华东师范大学)高教研究会的研究人员谈起当时建立高教研究室的情形:“我们几个人志同道合,还舍不得搞了几十年有感情的教育理论,认为凑起来还能做点工作。至少做点大喊大叫的工作,引起国内对高教研究的重视。所以,不自量力,把招牌挂起来再说。”[2]
(科教范文网 fw.nseac.com编辑发布) 需要指出的是,当时厦门大学主要校领导的支持也是促成高教研究室建立的重要因素。据潘懋元回忆,“粉碎‘四人帮’之后,高教问题(主要是校内的问题)很多,党委认为有必要搞一些人当理论上的参谋,(同时)也需要有人写批判文章或总结经验的文章”[2]。因此,学校对建立高教研究室持支持态度。特别是当时厦门大学党委书记兼校长曾鸣对高教研究室的建立起到了关键作用。“文革”结束后,曾鸣在潘懋元的协助下为《红旗》杂志撰写过高等教育文章,对开展高等教育研究、按教育规律办学的重要性有明确认识。当潘懋元提出建立高教研究室的时候,作为学校党政“一把手”的曾鸣欣然赞同,使这一意见在党委会上顺利通过。
由此可见,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创建过程,即使从1977年底筹建高教研究组算起也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但实际上,厦门大学潘懋元等学者已经为此整整准备了至少二十个春秋。正因为“二十年磨一剑”,拔剑出鞘的舞剑者才抓住了机遇,走到了时代的前列。
三
三十年前,当厦门大学党委会通过设立高教研究室的时候,也许并没有几个人能意识到这个研究机构的价值和意义,更无法想象到一个属于中国高等教育研究的辉煌时代此时已悄然拉开帷幕。三十年后的今天,当我们追忆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创建过程的时候,仍然需要站在历史的高度,才能充分认识和理解当时这一创举的意义。
首先,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成立标志着中国高等教育研究成为一个专门的研究领域。
通过前文对中国高等教育研究历史的回顾,我们不难做出这样的判断:1978年以前的中国高等教育研究虽然有所开展,但处于极为薄弱的状态,既无法与当时西方高等教育研究相提并论,也难以和同一时期的中国教育学研究同日而语。毋庸置疑,没有形成专门的研究领域是造成这一状况的根本原因。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从社会科学的发展史看,形成专门的研究领域是社会科学研究能否得以生存和发展的最基本、最重要的因素。只有形成专门的研究领域,社会科学研究才有可能获取稳固的基础,得到持续的发展。一个专门研究领域从初步形成到走向成熟是一个研究制度逐步完备的过程。所谓研究制度就是规范研究行为的准则体系和支撑研究发展的基础结构体系,通常包括研究的机构、人才、刊物、著作以及图书文献中心、学术会议、课题管理、研究经费、人才培养、学术规范、学术评价等各种要素。其中专门研究机构是这个“基础结构体系”中的“基础”,是汇集研究制度体系各要素的枢纽,是各要素赖以存在和发展的组织依托。没有专门的研究机构,其他诸要素难以出现,即使出现也是偶发现象,无法演变为可持续发展的制度化、专门化的研究。以中国高等教育研究为例,尽管1978年以前中国一直有不少学者、官员、教师关注高等教育,撰写高等教育文章,但由于中国没有专门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这些高等教育文章的“撰写者”只能“散落于”各种各样的机构与组织中,其身份无法以专门的“高等教育研究人员”来称谓,其研究行为也主要是自发的。不难想象,这种仅仅体现为“散兵游勇”自发行为的研究,即使产生了一些成果,也无法纳入专门研究领域的行列,更不可能得到什么发展。
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成立,使中国高等教育研究发生了实质性的转变。虽然这个研究室很小,却是中国第一个以高等教育研究为工作任务的研究机构;虽然这个研究室的人员很少,但他们都是以高等教育研究为工作职责的研究人员;虽然这个研究室的建立在当时并非惊世骇俗之举,却标志着中国高等教育研究从此成为一个专门的研究领域,进入一个崭新的历史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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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成立对中国其他高教研究机构和组织的建立起到了带动和示范作用。
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成立当年的9月,
北京工业大学成立了工业教育研究室。翌年,上海师范大学、华中工学院、
兰州大学、
北京大学、
吉林师范大学、武汉师范学院等十多所高校先后成立了高等教育研究室或研究组或研究会。上海师范大学、
复旦大学、
上海交通大学八所上海地区高校联合成立了上海市高等教育研究会。同一年,
北京师范大学、
清华大学、北方交通大学、武汉
地质学院、吉林工业大学、武汉建筑材料工业学院、北京航空学院、西南师范学院、青海师范学院、北京钢铁学院、
山西大学等院校也成立了高教研究机构或组织的筹备组,计划在近期成立正式的高教研究机构或组织[6]。
虽然中国早期的高教研究机构和组织的建立,不一定都受到了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直接影响,但作为国内第一个高教研究机构和当时中国教育学会评定的“全国高等教育的重点研究基地”,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开风气之先,其示范性和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
第三,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成立直接促成了中国高等教育学科的诞生。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众所周知,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既是中国第一个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也是中国高等教育学科的发源地,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显而易见。50年代,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前身——教育学教研组,曾经为建立高等教育学科进行了初次探索,为后来高等教育学科的建立打下了基础。二十年后,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成立,使潘懋元和他的同事们重新踏上了创建高等教育学科的新征途,他们发扬“敢为天下先”的精神,“筚路蓝缕,勇着先鞭”[7],进行了一系列开创性的工作,最终建立了崭新的高等教育学科。
1978年底,潘懋元连续发表了《开展高等教育理论的研究》和《必须开展高等教育的理论研究——建立高等教育学科刍议》两篇著名的论文,时隔二十年后再次发出了开展高等教育理论研究、建立高等教育学科的呼吁;1979年,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第一次倡议建立全国性高等教育研究组织,并在其后几年为中国高等教育学会的建立做了大量的宣传和筹备工作;1981年,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招收了国内第一个高等教育学专业的
研究生;1984年,潘懋元主编的中国第一部《高等教育学》正式出版;1986年,厦门大学高教研究所成为国内第一个高等教育学博士学位授权单位;1988年,厦门大学高教研究所建成国内第一个高等教育学国家重点学科……
不难看出,没有高教研究室的建立,厦门大学几乎不可能完成此后一系列对中国高等教育研究产生重大影响的“第一”;也正因为厦门大学创造了包括创建高教研究机构在内的一系列“第一”,才促成了中国高等教育学科的诞生。可见,创建厦门大学高教研究室的意义绝非仅仅在于她的“标志性”和“示范性”,更在于她作为中国高等教育科学研究当之无愧的先锋,为这一崭新事业的创立和发展做出的历史性贡献。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厦门大学高教研究所潘懋元教授、吴丽卿副教授为本文撰写给予了悉心指导,并提供了极其珍贵的历史资料,在此深表谢意!)
[参考文献]
[1]厦门大学文科科学研究机构概况表[Z].1978-01.
[2]潘懋元.高等教育科学研究室简介——向上海师大代表团谈话提纲(手稿)[Z].1979.07.
[3]潘懋元.高等专业教育问题在教育学上的重要地位[A].潘懋元高等教育文集[C].北京:新华出版社,1991.1-14.
[4]厦门大学教育学教研组.高等学校教育学讲义[M].厦门大学,1957.
[5]潘懋元.必须开展高等教育的理论研究——建立高等教育学科刍议[A].潘懋元高等教育文集[C].北京:新华出版社,1991.20.
[6]李均.中国高等教育研究史[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106-108.
[7]闵维方,等.北京大学高等教育科学研究所贺信[A].王伟廉,杨广云.潘懋元与中国高等教育科学[C].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00.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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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出处(作者):李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