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民族主义论纲(13)
2015-06-25 01:06
导读:至于近代,为了对抗洋教,康有为首倡复兴儒教,在近代史上掀起了一场颇具影响的儒学国教化运动。他不仅反复上书言说,希望借助政府的力量在中国推
至于近代,为了对抗洋教,康有为首倡复兴儒教,在近代史上掀起了一场颇具影响的儒学国教化运动。他不仅反复上书言说,希望借助政府的力量在中国推行儒教,而且身体力行,积极支持孔教会的活动,他甚至希望把孔教推之于普天下之万国。经过“五四”的打击,儒教一蹶不振。1949年以后,儒教和儒学在中国大陆几乎灭绝。20世纪五六十年代,第二代新儒家中的唐君毅、牟宗三等人,为了与西方文化中的基督教抗衡,强调儒家思想的宗教性及其在中国文化中的宗教性教化功能。如今第三代新儒家中的杜维明等人也在致力于这一事业。20世纪70年代末期,任继愈在大陆重提儒学宗教说。然而遗憾的是,20世纪中叶以来,关于“儒教”的争论,始终局限于狭窄的学术小团体内部,既未得到官方的支持,也未引起民间社会的注意,更没有形成轰轰烈烈的社会运动。
每当面临外来冲击的时刻,就会出现儒学宗教化的呼声。这不是偶然的。一方面,外部冲击总是伴随着文化冲击,而文化冲击总是伴随着宗教冲击。另一方面,与西方宗教相比,儒家确实缺乏一些基本要素。康有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主张建立体制化的教会。因此,在外来冲击的作用下,儒学逐步宗教化是文化自卫的正常策略或自卫性反应。今天重提复兴儒教,决不是为了重新挑起新一轮文化论战。与民族复兴的伟大目标相比,学术之争轻如鸿毛。我所期待的是掀起一场社会运动,并借助这一运动实现中华文化复兴,进而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目的,即建设一个超越民族国家的文化中国。
康有为的复兴儒教方案
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前,康有为就已经提出了完整的儒教复兴纲领。康有为首先是一个政治家。对于他来说,学术是实现政治抱负的手段。他对儒家学说的处理,与其说是为了发展理论,不如说是为了满足现实政治的需要。一百多年后,重温他的那些文章,我们不但能够感到一种高瞻远瞩的伟大智慧,还能够体验一种不可战胜的自信、博大恢宏的气度、死而后已的责任感、对理想的无限忠诚、挑战社会潮流的无畏勇气和对历史使命的自觉承担。难怪梁启超盛赞康有为:“若其理想之宏伟照千载,其热诚之深厚贯七札,其胆气之雄伟横一世,则并时之人,未见其比也。……若夫他日著《二十世纪新中国史》者,吾知其开卷第一叶,必称述先生之精神事业,以为社会原动力之所自始。若是乎,先生果为中国先时之一人物哉!”可惜康有为生不逢时,他身处民族文化衰亡的时期,终不能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反倒落得个冥顽不化的恶名,被后来的这些无知、愚蠢的不肖子孙嘲弄不止。这真是中华民族的不幸和耻辱!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早在一百年前,康有为就清晰地阐述了“教化”的意义及其与“国教”的关系。他指出:“且夫礼俗教化者,人所以行持云为者也,人道以为主宰,奉以周旋者也。何以立身,何以行事,何以云为,何以交接,必有所尊信畏敬者,以为依归,以为法式,此非一日所能至也。积之者数千年,行之者数万万人,上自高曾祖父,至于其身,外自家族乡邑,至于全国,习焉而相忘,化焉而不知,是所谓风俗也。风俗善则易归于善,风俗恶则易归于恶,苟不尊奉一教以为之主,则善者安知其为善,而恶者安知其为恶也。故凡国必有所谓国教也。国教者,久于其习,宜于其俗,行于其地,深入于其人心者是也。”为此,他要求政府将儒教立为国教。
在给光绪皇帝的奏折中,康有为说:“臣窃考孔子实为中国之教主,而非为学行高深之圣者也。昔周末大乱,诸子并兴,皆创新教,孔子应天受命,以主人伦,集成三代之文,选定六经之义,其诗书礼乐,因藉先王之旧而正定之,其《易》以通阴阳,《春秋》以张三世,继周改制,号为素王,仓帝降精,实为教主。……至汉武帝时儒学一统,……孔子为中国教主,乃定一尊。”为了强化孔子的地位,康有为要求不许怀疑经典。“臣今所编撰,特发明孔子为改制教主,六经皆孔子所作,俾国人知教主,共尊信之。”他要求皇上,“乞明诏设立教部,令行省设立教会讲生,皆传祀孔子以配天,并行孔子祀年以崇国教”。针对废除孔教的议论,康有为指出,“人非教不立”,废孔教势必“陷国民于无教之禽兽”,“其为害滋大,令国民所无敬仰慕思,则只有导国民以纵欲败度,贪利忘耻,绝学捐书,险诈诡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