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的衰败?(2)
2016-03-15 01:23
导读:我关于拟定一个解放议程的那些结论适应于当代的世界状况,但不能因此而轻率地把我当成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因为那些结论同样也可以说是反马克思主
我关于拟定一个解放议程的那些结论适应于当代的世界状况,但不能因此而轻率地把我当成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因为那些结论同样也可以说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我认为,总的来说,传统马克思主义的主要范畴(包括阶级范畴),不仅不能解决解放的问题,而且无法解释当代资本主义及其在全球范围内所造成的社会结构和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的全部复杂性。因此,我反对用这些范畴来制造理论上的整体化,也反对将其他范畴强加给马克思主义的做法。我的评论包含了对马克思主义元理论的时空预设的批评,正是这些预设使马克思主义在历史上成为一种受制于其原生地──资本主义社会的理论,并设制了马克思主义作为理论和理想的界限。我的结论是,解放的理想必须独立于理论而形成,因为这种理想并不象过去的马克思主义信奉者所假设的那样是马克思主义内在固有的东西,或者更确切地说,马克思主义理论内在固有的理想因为源自资本主义社会,所以是有限的。
但我仍然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它所指导的革命实践,对于了解这种关于"从理论中获得解放"的争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换言之,如果没有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它所产生的历史经验,我自己的观点就无法产生。我对当代资本主义(以及其中的社会主义的命运)的分析受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分析的启发,同时我也直接引用以不同形式表述的世界体系理论。即便是我引入理论(或理论范畴、或其元理论前提)中去的那些附加观点,也都是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革命实践的产物。为了进一步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存在的问题,我还借助于三十年代中国的革命经验──我视之为第三世界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典型实例──并用纯粹毛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术语来表述。实际上,那些附加的观点已经成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和革命传统的一部分,虽然马克思主义者们可能不太愿意去领会其中隐含的全部寓意。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 ) 这里,成问题的不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拒斥,而是马克思主义的"自我批评"。尽管有人硬说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本来具有的,但我还是拒绝那种把马克思主义变成封闭体系的整体化做法。这类封闭体系由一种概念简化主义(categorical reductionism)所引导,把所有社会范畴消减成为数不多的几个马克思主义范畴。当然,整体化的做法对于反抗具有整体性的资本主义来说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整体化应该超越资本主义,把社会问题同解放结合起来。因为,不管资本主义对于暴露这些社会问题来说是多么重要,但在资本主义问题范围之内终究不会包容这种解放。因而整体化的新模式必须是开放的(也即历史的)而不是被概念预设所限制的。它也不应是一种简单的多元性,因为要它保留对整体性的渴望和在历史地表述整体性的过程中使概念清晰化的需要;它预设具体表述过程中的社会概念不是彼此孤立的──就象它们在抽象分析法中表现出来的那样,而应具有不可缩减的多重决定性(overdeterminedness),即在历史地演变着的整体性中赋予具体社会概念以相应的意义并且设制把握这种整体性的程序。这也同样证明了我关于解放的目标必须独立于理论的主张。道德选择并不必然地隐含在理论中或其即将到来的历史环境中,但它对于表述解放的目标是重要的。而这并不是说这些选择自身是武断的;不管他们是否可能、乃至是否找到得以显现的方式,这些选择也不应同解放的物质环境分裂开来。马克思主义对此有过诸多论述,然而为了坚持解放的目标,马克思主义必须在解放斗争过程中重新定义自己,并准备好把它的整体性概念跟一种更广泛的整体性结合起来。这种更广泛的整体性有可能出现在争取解放斗争的地平线上,以至最终取消其理论本身。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我想通过对"阶级"的简要分析来说明以上的观点。我的观点是:阶级范畴──马克思主义用以进行社会分析的中心范畴──不仅不足以分析解放的条件,而且其简化主义甚至可能成为完成解放任务的障碍。但这不是说社会分析可以不要阶级概念,也不是说阶级概念与对解放目标的表述毫不相关。在目前用于激进社会分析的所有流行范畴(我指的是性别、种族、人种等等)中,阶级范畴对具体的社会认同来说仍是不可化简的。阶级范畴的抽象性,对于揭示那些位于资本生产模式的中心、隐匿于其日常运作假象之后的社会关系来说,具有相当的重要性。而性别和种族之类的范畴,不管我们多么坚信它们代表某种社会结构,却只具有极易辨别的社会的(极端地说,是
生物学的)特质。阶级范畴却不同。历史上对阶级进行具体社会表述的各种尝试,为阶级的抽象性提供了广泛的证明。不过,这样的证明因事而异,它们不是出现在易辨别的社会联系中,而是出现于相当抽象的"阶级意识"观念中,而这种观念又极易在日常生活中被更加具体的社会关系所淹没。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如果作为概念的阶级是有意义的话,那么它主要具有"自在"的而不是"自为"的意义。这也许就是马克思主义在产生和维护这种基于阶级的政治时遭到失败的根本原因,因为即使在阶级政治已经产生出了阶级组织的地方,阶级组织也存在一种使自己脱离其社会支持者的倾向,因为这些支持者不能在一贯的基础上保持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