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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松本的国学比较论与日本古代政治特质论
国学是江户时代的学派。其主要学术特点在于观摩古典,提倡古道,探究由阐发民族精神。18 世纪有契冲、下河边长流等人倡言此学,力主更新理念,发掘《万叶集》等古典的特殊价值,从中领会日本精神的固有内涵。荷田春满进一步发展这样的学术思想,并糅入神道思想。贺茂真渊则说明古代精神乃日本之道,比儒学更加优越,主张恢复日本古代精神。本居宣长著有《古事记传》,集复古思想之大成。平田笃胤继承宣长古道观,强化了神道与国粹色彩。明治维新时期,国学鼓吹尊王攘夷,成为维新的精神引导。
松本对幕末国学作了评价:国学发展到幕末,原有注重民间生活的思想进一步充实,而具“实用、实事、实德、实学”的特色。成员组成中的社会层面也在逐次下降,武士成分慢慢减少,如宣长门下武士只占百分之十四。学术界有“草莽的国学”的称呼。国学倡“家职勤勉论”,劝导人民用勤敬的心情从事耕作、负担租税、整齐家事与维持村落生活,显示倾心民间道德教育的思想趋向。
松本感到国学思想中有着明晰的政治论。在宣长那里政治就是“事君”,换言之是“臣的服从”。宣长说:为君者,重要的事是祭神,大臣的责任则在于服务天皇,“奉天皇之大命”,各司其职。 宣长论列他的“服务政治论”,强调对“支配”概念理解的重要:“支配”由两个要素组成:“命令与服从”。问题的核心不在于讨论支配者的意志,而在于强调被支配者必须以支配者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这样天皇的“大御心”就是“被支配者”的绝对行为原理。不可将天皇的 “大御心”说成是“命令”,“命令”由上而下,毕竟是客观理念,接受命令难免有被动心态,因此应将原本是“命令”的天皇的“大御心” 视为从天皇那里领悟到的“心”,以天皇之心为本人之心。
松本将国学与理学做对比说:理学在论说“士”的精神构造时强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宣长突出的不是这些,是以绝对服从为基干的“被治者”(被支配者)的心情构造。理学与国学的区别、国学的特殊“实践意义”在这里被明白突现出来。宣长塑造的是“天皇观的政治理念”。天皇有绝对的权威,政权担当非天皇莫属。一切胜利与光荣属于天皇。一切失败与缺陷与天皇无关,也与“为政者”无关。失败与“缺陷”之所以出现,是因为被支配者那里出了问题。 宣长还论证神道与理学的区别。理学强调教诲,神道不轻言“教”,而重视“事实”,主张以事说理。笃胤将“事实”说成“意识表现下的显在化”,“事实才是真实的道”。宣长与笃胤思想一致,都主张以神道为依据的“无规范性格”,把理学贬斥为远离“事实”的“空言”。宣长认为理学的空言作风其实也在违背孔子的教诲: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总之神道是在说明一种“非规范的规范性、非政治的政治性”。它的出现与儒家思想比较,更具有政治实践意义,与日本的政治国情况更加贴近。
在对日本政治所起的作用方面,儒学与国学仿佛各自有着自己的不同位置与分工。就象前文说的那样,理学特别关心人的内心世界,要人从内心深处产生变化,驱逐于“公”(国家与天皇)不利的私心杂念。在治心与治人两个方面,理学看重治“心”,可谓目光深远。心即意志,既然把人的意志牢牢控制,即可将整个社会控制在手中。
然而在日本的国学者看来仅仅依靠理学思想还无法使日本长治久安。国学大学问家本居宣长在议论到国学的研究对象时说,国学的研究领域具体可以分为“道学、有职学、史学、歌学”。其中他特别重视“道学”。然而他又坚决反对将道理解为中国的“儒佛之道”。他说道是一种特别的“古意”,为日本所独具。它不来自儒经与佛典,而出于《古事记》与《日本书纪》这样两部日本最有名的历史典籍。他要求人们在读这两部书的时候特别留意神代史部分的叙述与思想。其中传播着天皇是神的皇国史观,反映了日本本土宗教——神道教的中心意义,说明了神道就是“天照大御神的道,天皇总揽天下的道”。这样,国学的特殊地位就被突出起来。
与中国相比较,日本与中国皇帝(天皇)处境不同。中国自汤武革命以降,皇帝无道,可以通过“革命”驱逐下台,从而皇运隆替,新朝开启。日本不然,天皇“万世一系”,推崇天皇是日本必须遵守的政治准则。这样日本不仅要有理学来管理人民的思想,还要有一个学问来确立天皇无可侵犯的至尊地位,认定天皇神圣转世的天道神统,编制天皇至高无上的秩序法则。这些理学做不到,国学的诞生与兴隆就成了题中应有之义。理学的本质是“心灵学”,国学名称的出现不仅是为了区别于“汉学”与“中华学”。从内涵意义理解还因为它是“国体学”与“国家政治学”。
确实,日本近世以来最大的学术为儒学与国学,两学并存,为日本封建统治的稳定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松本三之介双管齐下,对理学与国学做并列的批判,可以说是揭示了日本封建政治的本质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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