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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明清才子佳人小说与《聊斋》情爱小说都产生于封建文化发展到烂熟的阶段,其作者也都属于落魄文人阶层,因此,就昭示出相近的诗心文心,彰显出共同的价值旨归。从女性造型这一视角来看,两者都是通过对红颜知己的塑造来寄托作者对人生理想的追求、对美好人性的探寻以及理想对生命价值的诗意拯救。这也共同反映出一代落魄文人的痛苦和梦想、自恋与追寻,标志着文人自我意识的集体苏醒与个体价值的极度高扬。
【关键词】 明清才子佳人小说;《聊斋》情爱小说;女性造型
才子佳人小说作为明清之际章回创作中新兴起的流派,在当时可谓是风靡一时,它发韧于明代末季,盛行于清顺治、康熙年间,在这短短的时段内,虽然发生了朝代鼎革的沧桑巨变,它却一直保持着强劲的发展势头,如雨后春笋般层出叠现。历史往往有着惊人的巧合,适逢才子佳人小说趋于顶点之时,中国文言小说的巅峰之作——《聊斋志异》也诞生了。但若从文体类型来看,才子佳人小说应归于白话章回体,而《聊斋志异》则是“一书而兼二体”的文言短篇集;再从文化地域来说,才子佳人小说的著作者与编订者大多活跃于南方的吴越文化圈,而蒲松龄则是生活在北方的齐鲁文化带;而且从现有的文献资料中就根本找不到二者谋面交游的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创作有交叉影响的相关记录。因此,把才子佳人小说与《聊斋》情爱小说进行比较,似乎颇有拉郎配的嫌疑。但是我们若另换一个角度,把二者径直“打通”的话,也不难发现其作者实际上存在着相当多的近似性:都生活在封建文化发展到烂熟、同时也毕竟是回光返照的余辉阶段;同属于功名蹭蹬、遭逢不偶的落魄士子阶层;所接受的传统文化资源与教育方式更具有相同性。故发而为文,就昭示出相近的诗心文心,彰显出共同的价值旨归。 内容来自www.nseac.com
一
从才子佳人小说的作者和蒲松龄的生平遭际不难看出,他们都身处“士不遇”的怪圈,也都是在对现实世界失望后而转向小说这一梦幻世界的,意在通过对梦幻世界的营构去寻找自我价值的支点,实现在客观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理想追求,从而在与自己情志契合的自由幻境中获取心灵的慰藉,得以暂时逃避时代的动荡不安和日常生活的烦琐无奈。从此意义上来讲,才子佳人小说和《聊斋》情爱小说皆是身受“穷”、“愤”压迫的艺术家的自我疗治与自我拯救,是作者期盼视野中的白日梦与人生缺憾的补偿术,这也为封建社会发展到烂熟时期的个人如何获得幸福与慰藉凿开了一条细小的抵达路径,尽管这种幸福与慰藉是那样的恍惚缥缈。下面我们就从女性形象这一特定视角来阐释其隐藏在背后的真实内蕴。
鲁迅先生曾对才子佳人小说的代表作《玉娇梨》、《平山冷燕》有过精彩的评述,并指出“二书大旨,皆显扬女子,颂其异能”。确实如此,才子佳人小说中的女子是“山川灵气所钟”(《平山冷燕》第一回),“天地阴阳不爽”所赋(《玉娇梨》第一回),她们往往集貌、才、情于一体,汇智、胆、德于一身。而且颇有意味的是,小说的人物塑造还存在着角色互渗的鲜明特征:即才子容貌女性化、人格阴柔化,佳人才学书生化、性情士人化,书中屡屡出现的男扮女妆、女扮男妆而不被识破的情节可为例证,像山黛就被作者描写为一幅书生模样:“生得美如珠玉,秀若芝兰,洁如冰雪,淡若烟云”,“性情沉静,言笑不轻,……每日只是淡妆素服,静坐高楼,焚香啜茗,读书作文,以自娱乐;举止幽闲,宛如一寒素书生”(《平山冷燕)第二回》。她们不但冰雪作骨,秋水为容,亦以其匪夷所思的才情学识让眼空四海的才子甘拜下风、自惭形秽,冷绛雪的诗“一时才调一时怜,千古文章千古传。漫道文章男子事,而今已属女青莲。”(《平山冷燕》第十六回),颇能代表佳人们对自身才华的自信与自负。小说中的一些女子还有胆有识,像深谋远虑的水冰心、俏心侠胆的管青眉,都是依靠自己的才智胆力、机敏果敢挫败了恶势力的阴谋诡计,她们既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又临危不乱、举重若轻,直令须眉汗颜。除此之外,她们大多出身高贵,不是翰林小姐,就是尚书千金,至少也是书香门第(较为例外的是农家女冷绛雪),却又无凌虐之气、悍妒之性。与才子相比,她们在任何方面都毫不逊色甚至是远远超出。这不禁使人要追问:作者“显扬女子,颂其异能”的真正用意何在?一些论述者曾指出,显扬女子正是对传统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反驳,是新思想对旧习惯的挑战。从社会学角度来看,这些分析自有其合理之处,但亦有人为拔高的嫌疑,因为小说中的佳人虽“发乎情”,却“止乎礼”,仍旧皈依于旧道德。其实,作者更多的是借鉴了屈原香草美人的笔法,把自己的人格理想寄寓于女性形象。张又张云:“天下世间那里有甚么绝色的女子?明明都是我等胸中一段妄想,幻出天仙胜概,把这个想头只管想去,连自己也不知不觉,只说是真了。蜃楼海市,皆以气成;白马猿猴,总缘心造。”(《女开科传》第二回)可谓一语道破天机: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女子,所谓的佳人都是心造的幻影,作者不过是藉此写“我等胸中一段妄想”罢了,从而使自己的人生梦幻在非现实的女性形象中得到完美体现。这样,才子们不辞辛苦奔波、不惜抛家舍业(举子之业)去追寻意中人就被赋予了一定的象征色彩,它实际上隐喻着落魄士人对理想的追寻以及理想对生命价值的内在拯救。才子佳人小说“借脂粉以抒翰墨,托声歌以发性灵”的深层创作内因也许正在于此。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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