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古诗歌的精神与元好问(1)(2)
2016-03-25 01:09
导读:这一高峰的突兀而起,自有其诗人的天才和丰富的人生经历——由金朝内廷的官吏而沦为元人的俘虏,由京城而流落异乡,也有风云际会的时代因素,正如
这一高峰的突兀而起,自有其诗人的天才和丰富的人生经历——由金朝内廷的官吏而沦为元人的俘虏,由京城而流落异乡,也有风云际会的时代因素,正如赵翼对他的诗作评时说的:“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的一种机遇。但更重要的,应该说是由南宋后期由南北共同的对于江西诗派以至整个宋诗倾向的批判检讨而形成的诗歌革新运动在推动着,造就了这样一位杰出诗人的出现。
宋金对峙,金戈铁马,中国再次出现了南北朝局面。但文学艺术仍然在同一个民族文化背景中运动着。虽然有如翁方纲所说的南北差异,但也只足过程的不同而无质的差别。南方热衷于理学的思考,反映了读书人对于两宋积弱不振的国势的反思以及对于臣忠子孝的期待;“苏学盛于北”,似乎又相反地表现了北方的士人身处异朝,对于纲常的难言的韬晦而寄情于诗学的现象,而且同样对宋诗的末流也不满。北方对于江西诗派的追根溯源的批评以王若虚和元好问二人最为突出。王若虚批评黄庭坚的“脱胎换骨”论为江西诗派流风之源,说:“已觉祖师低一着,纷纷法嗣复何人。”他认为使诗人失去“自得”的“真”情的,正是源于其倡导者对于诗歌创作的偏颇认识。他甚至讽刺说:“骏步由来不可追,汗流余子费奔驰。谁言直待南迁后,始是江西不幸时。”(《论诗四绝句》)江西诗派后学的狂热追求,终于把宋诗推向了一个艰涩古硬,讲求形式技巧,掉书袋的狭隘道路。王若虚认为黄庭坚的主张里已预伏了其不幸的根源。元好问的《论诗三十首》中也有多首纵论苏、黄及江西诗派的得失,如“只知诗到苏、黄尽,江海横流却是谁?”“论诗宁向涪翁拜,未作江西社里人”等。对于江西诗派代表陈师道的闭门造车式的创作,他讽刺说:“传语闭门陈正字,可怜无补费精神。”江西诗派在王若虚、元好问的时代,已经走到了它的穷途末路。在南方,对江西诗派的不满最早是由创作中表现出来的,永嘉四灵就是开其端的表现。到严羽和江湖派时已形成强劲的势力。严羽《沧浪诗话》的系统批评可说尽人皆知。江湖派代表之一的戴复古也提出了与江西诗派相反的口号。他也有《论诗十绝》说:“陶写性情为我事,流连光景等儿嬉。锦囊言语虽奇绝,不是人间有用诗。”可知12世纪末叶的南北诗歌运动,是在同一母体中萌动着,并已汇成一个共同的反宋诗末流的时代思潮。严羽的理论批评已尽人皆知,但不要忘了北方诗人的参与,而且在创作上作出典范式贡献的,尤应首推元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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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衰落,诗人面对诗歌应该怎样继续发展的困惑,这是比宋人面对唐人的成就更为艰难的问题。早先,已故文学史家刘大杰在谈到唐诗以后诗歌发展面对的问题时说过:“诗做到宋朝,经过长期与无数诗人的努力,在那几种形式里,是什么话也说完了,什么景也写完了,任你如何聪明智慧,想要造出惊人的语言来,实在是难而又难。”(《中国文学发展史》)但宋人还是作出了成绩,至少,他们“把唐人修筑的道路延长了,疏凿了,河流加深了”,并且体现了两代诗人“体格性分之殊”(钱钟书《宋诗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