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与卡巴诺夫形象比较(2)
2016-04-05 01:00
导读:如果说焦仲卿的软弱还不失正直的话,那么卡巴诺夫的软弱则透着自私与消沉了。对寡母卡巴洛娃,他唯命是从,服服帖帖,不敢有一丝的违背,像个被掏
如果说焦仲卿的软弱还不失正直的话,那么卡巴诺夫的软弱则透着自私与消沉了。对寡母卡巴洛娃,他唯命是从,服服帖帖,不敢有一丝的违背,像个被掏空了思想的人。虽然他也爱着妻子,可怜妻子,但母亲剥夺了他爱的权利,使他欲爱不能,只得对妻子若即若离。面对母亲的凶狠野蛮,他束手无策,只能一次次地让卡捷琳娜忍耐,甚至在受到母亲的指责时,把怨气撒到妻子身上。卡巴洛娃强迫卡巴诺夫按她的意愿教训妻子,卡巴诺夫尽管心里不忍,还是鹦鹉学舌似的把母亲的话重说了一遍,为了逃避母亲和妻子,他常常借酒麻醉自己,一旦有外出做事的机会就赶紧出逃,扔下妻子独自一人面对凌辱和折磨。最后,当妻子不堪虐待跳河自尽时,他似乎才有所醒悟,不过他的抗议也仍然是脆弱的,犹如余灰中瞬息一闪的火星,他去救卡捷琳娜的愿望终因得不到母亲的允许而放弃,成为他终身的遗憾。
二、焦仲卿和卡巴诺夫悲剧性格成因
焦仲卿和卡巴诺夫分属不同的国度,两者相距也有一千多年,他们之所以拥有的近乎相同的性格心理特质和悲剧性的人生境遇,笔者以为,是东方封建宗法制社会特有的专制制度、道德伦理秩序以及他们个人独特的生活环境使然。
1.家庭环境的约束
焦仲卿与卡巴诺夫的家庭背景十分相似,他们都生活在男性家长已经故去、由女性家长控制的宗法制家庭中。虽然男权社会中女性地位低下,但是宗法制家庭中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模式,使女性家长在家庭事务中也发挥一定的作用。当男性家长缺席的时候,寡母作为家中的长辈也就顺理成章地获得了发言权。
可悲的是,焦母和卡巴洛娃并不具备温良恭俭让的传统妇德,相反,在她们身上,集聚着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暴躁、冷酷、刁蛮、恶毒,极端的权力欲与控制欲。一方面,她们坚决地维护封建礼法秩序,说一不二,唯我独尊,压制晚辈的任何独立见解;另一方面,由于长期寡居,儿子成了她们生活中的唯一依靠,她们又患有严重的恋子情结,习惯于把儿子当作自己的私有物来随意拿捏,尤其是对分享儿子感情的儿媳实施残酷的精神奴役,绝不允许儿子与儿媳之间有一息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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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意,会不相从许!”“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这正是焦母这个典型的专制家长极具个性化的语言,她是断送了两个年轻人爱情和生命的直接凶手。
卡巴洛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作为商人之妇,她更加刚愎自用、肆意妄为,惯于用古老陈旧的规矩来折磨家里人。有她统治的一天,一切对生活权利的要求都会被扼杀。对儿子的近乎变态的爱,导致了对儿媳的无端仇恨。她践踏儿子和儿媳的人格,离间儿子和儿媳间的感情,唆使儿子虐待妻子,儿子要出门时,她强迫儿媳跪在儿子面前和他告别。卡捷琳娜跳河自尽,她甚至不许卡巴诺夫哭……
缺少父亲的引领,又受制于母亲的专横霸道,焦仲卿和卡巴诺夫也就逐渐养成了懦弱、畏缩、驯服、顺从,犹疑不决的性格,缺少敢作敢为的阳刚之气,这种性格与他们勇敢、坚强、果断、执著、热爱自由的妻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2.社会环境的影响
《孔雀东南飞》形成于中国封建社会的早期,这个时候,儒家文化已成为当时的主流文化,封建伦理道德规范正一步步地束缚和禁锢人心。儒家思想所重视的“上尊下卑”的社会秩序,“忠孝节义”的道德观念,深受汉代统治者推崇提倡。百事孝为先,对父母孝敬是人人必须遵从的礼法规范在强大的社会压力下,个人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读书人也只有恪守儒家思想的教条,才有可能飞黄腾达。焦仲卿自幼熟读经书,儒家思想中禁锢人性的一面不能不给他以桎梏,因此,当个人的感情意愿与封建家长的意愿要求发生碰撞时,淡化、压抑个人感情,屈从于专制家长的权威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俄国虽然地处欧洲,但地理位置比较偏隅,当19世纪中期西欧诸国已经进入资本主义社会时,俄国却仍停留在落后、愚昧和黑暗的封建专制政体和农奴制度下,俄罗斯人的生活和思维,教育和自由,自然也都无法抹去奴隶制的标记;同时,延续了近千年而未接受过宗教改革洗礼的正教统治,也使俄罗斯人的自由天性受到压抑,受宗教道德意识、行为准则的浸染和捆缚,他们的精神变得驯顺和孱弱。虽然《大雷雨》(1859)写成的年代社会改革的气氛正在酝酿进行中,但顽固守旧势力仍在肆虐挣扎。剧中悲剧发生的地点——伏尔加河畔的卡利诺夫城,就是一个由封建陈规陋习、宗教迷信所主宰的宗法制世界。这里,美貌的姑娘会受到诅咒,原因是她们经不住诱惑;而姑娘一旦出嫁,除了上教堂,便不准独自随便外出;更可笑的是,遭大雷雨袭击的地方,偶尔会有人触电而死,这原本是由于雷电交感作用,而迷信的卡里诺夫城的人却说,这是罪孽深重才遭的报应……生活在如此落后闭塞的黑暗王国中,卡巴洛娃夫除了沉默和绝望,成为旧制度旧势力的精神俘虏外,当然不可能有任何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