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科学性及其障眼法(1)(2)
2016-12-12 01:03
导读:古典人类学的两个重要学派进化论派和传播论派,其代表人物都是史学家出身,都是以史学的目光组织人类学材料。主张进化,是为了重建文化在时间上的
古典人类学的两个重要学派进化论派和传播论派,其代表人物都是史学家出身,都是以史学的目光组织人类学材料。主张进化,是为了重建文化在时间上的传承史,主张传播,是为了再现文化在空间上的流动轨迹,历史正在时间与空间两维展开。正是因为出身于历史学,古典人类学家才都致力于对文化制度起源的追问,并且,他们较之一般的历史学家更“好古”:史学家关心的只是有史以来的历史,而人类学家关心的却是有史之前的历史,是历史的源头。
古典人类学家使用的方法也是历史学的,不外乎文献学、历史语言学、古物学等传统套数。
但人类学到了马林诺夫斯基这一代,就彻底与文化史学分道扬镳了。马林诺夫斯基是一个走出书斋走向田野的人类学大师。置身太平洋岛屿炽烈阳光中的现代人类学家对枯坐幽晦书斋的古典人类学家进行了全面的清算,这也可以视为科学主义人类学对传统的人文主义人类学的全面批判,从此以后,人类学就走上了一条实证主义的“康庄大道”。马林诺夫斯基对人类学的最伟大变革就是:把整个学科的目光从渺茫难知的邃古之初转向了光天化日下的现实生活,人类学不再致力于透过历史的陈渣余滓发掘文化的源头之水,而是一心领略文化在现世的活泼泼“生机”,亦即马氏所谓的“功能”。从此,人类学的视野从历时之维转向了共时之维。同是在本世纪初,语言学也经过索绪尔之手完成了由历史语言学向普通语言学即共时语言学的转变,这自然不是巧合,骨子里是同一种汇入科学化潮流的冲动。马林诺夫斯基主张从文化制度的当下功能中寻求其起源,是谓“当代起源说”,据说就受到
地质学的场变理论的启发。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从历时追溯转向共时描述,并非是学者个人的匠心独运和灵机闪现,实在是人文学科迫于科学主义话语权力的压力而进行的战略性转移。自然科学以自然为对象,而自然是无历史的,因此源于自然科学的实证方法从一开始就缺乏历史的穿透力,注定了在面对历史现象时手足无措,一切历史的纵深感在实证人类学面前都只能被抹平为共时的横断面:历史学家从横断面的年轮上看到的是世道之盛衰、岁月之轮回,而实证主义者却只能看到一组由小到大的同心圆。
将年轮视为岁月轮回抑或视为同心圆,两种眼光实在都有其道理,完全可以求同存异,甚至达成“视界融合”。问题是由于在技术上的节节胜利让科学越来越得理不饶人,越来越霸道,科学在全方位地迎合人们的物质欲望之同时,也全面地塑造了人们的真理和价值世界,科学成了现代世界“意义”存在的基础,只有能够被科学方法证明的,也就是说,只有能够被经验证明的,才是有意义的,才是学术能够谈论的。人类学从加盟科学主义的话语圈伊始,就沾染了科学的霸气。在人类学看来,凡是无法被田野观察经验证实的诸如文化制度的起源、发生、原型、传播等问题,都是无意义的问题,应该从学术话语中汰除。张承志说:“把人、文化主体、人间社会视为‘田野’,是令人震惊的。”(《以笔为旗》)“田野”一说,本身就泄露了科学对文化的傲慢、无知和偏见,妙不可言、深不可测的人世间竟能是一片展开在那里等着外来人照单查点和浏览的田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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