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左传》之性质及其与《国语》之关系(二)(1(2)
2017-08-06 01:05
导读:《晋语四》:“子犯曰:‘二三子忘在楚乎?偃也闻之,战斗直为壮,曲为老,未报楚惠而抗宋,我曲楚直,……’退三舍避楚。楚众欲止。子玉不肯,至
《晋语四》:“子犯曰:‘二三子忘在楚乎?偃也闻之,战斗直为壮,曲为老,未报楚惠而抗宋,我曲楚直,……’退三舍避楚。楚众欲止。子玉不肯,至于城濮,果战,楚众大败。君子曰:善以德劝。”
《晋语六》:“卻至甲冑而见客,兔冑而听命,曰:‘君子外臣至,以寡君之灵,閒蒙甲冑,不敢当拜君命之辱;为使者故,敢三肃之。’君子曰:‘勇以知礼。’”
《晋语七》:“公曰:‘微子,寡人无以待戎,无以济河。二三子何劳焉,子其受之。’君子曰:‘能志善也。’”
以上诸事亦见于《左传》,惟《左传》仅僖公九年荀息死节一段有:“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芍息有焉。”虽与《国语》繁简不同,而意义类似。由此诸条,益知此种体裁为先秦史家所共有,非独《左传》有之也。然今文家固谓《左传》、《国语》本一书,窜之于《左传》,何弗能益之于《国语》耶?则又有说,当知上列《国语》之文皆《晋语》也,岂非予吾人以暗示,曰:“君子曰”之体裁尤为晋国史家所习用乎?如谓为刘歆所窜,则何以刘歆不窜入他语,而皆窜之于《晋语》耶?《左传》一书,本出魏人,清姚姬传有云:“余考其书(《左传》)于魏氏事造饰尤甚,窃以为吴起为之者,盖尤多”(《左传补注序》)。《左传》是否吴起所为,虽难肯定,然谓出自魏人,已渐为学术界所公认。然则《左传》中之有“君子曰”,盖当然也,奚待后人附益?而又有证据足助成此说者,则为在《左传》中作“君子如何”者,在《国语?鲁语》中乃作“某某人曰”,如《鲁语》云:
夏父弗忌为宗,烝,将脐僖公。宗人有司曰:‘非昭穆也。’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常之有?’有司曰:‘夫宗庙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长幼而等冑之亲疏也。……自玄王以及主癸莫若汤,自稷以及王季,莫若文、武;商、周之烝也,未尝跻汤与文、武为不逾也。鲁未若商、周而改其常,无乃不可乎?……’”
(科教范文网http://fw.ΝsΕΑc.com编辑) 《左传》文公二年作:
“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逆祀也。于是夏父弗忌为宗伯,尊僖公,且明见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君子以为失礼。礼无不顺。祀,国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谓礼乎?……故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窟;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
二者字句虽有不同,而意义则一,是知《左传》作者变鲁宗人有司之言为君子之说也。此外尚有本于他人之议论者,如《左传》襄公三年有云:
“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僻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此段事实为先秦人士所艳称,君子所谓亦有所本也,《吕氏春秋?去私》云:
“晋平公(今按,应作悼公)问于祁黄羊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对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仇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居有间,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于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乎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孔子闻之曰:‘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祁黄羊可谓公矣!’”
祁黄羊即祁奚,二书所记略异,而祁奚之得称赞则一,是国人及孔子即《左传》所谓君子之前身也。又《左传》襄公二十一年有云: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编辑发布) “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仇,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亦于祁奚有良好批评,是知《左氏》君子之称美祁奚,既取自孔子,又取于叔向也。非特《左氏》“君子曰”多为当时之名言谠论所化,而《左氏》中某人之言论,在他处亦有化为“君子曰”者。如《说苑?君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