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华北村镇人口(上)(1)(2)
2017-06-10 01:00
导读:根据“青县村图”所载资料合计,光绪初年全县435村镇,27643户,人口共148229人。这一数目比嘉庆八年(1803)《青县志》所载嘉庆七年(1802)户60062,口259717大
根据“青县村图”所载资料合计,光绪初年全县435村镇,27643户,人口共148229人。这一数目比嘉庆八年(1803)《青县志》所载嘉庆七年(1802)户60062,口259717大不同;70余年间户减少54%,口减少43%。民国《青县志》称,光绪二十一年(1895)青县户56475,口310009;这数目较嘉庆七年户数略减而口数颇有增加,但至民国17年(1928)则又减为户42794,口249192。青县自晚清咸同以来水旱兵灾频仍,人民蒙受灾难至巨,故光绪初年编成的“村图”显示人口较嘉庆年间锐减是可以理解的,而光绪二十一年的猛增却不可思议。县志载,自嘉庆八年旧县志成书后,至道光十九年(1839)因雨水为灾,案卷残毁,光绪二十年(1894)以后的案卷又被民国2年(1913)张姓知事烧毁。我推测,所记上述光绪二十一年的户口数是可疑的。民国《青县志》记咸丰以后该县的灾害甚详;自咸丰二年(1852)后至光绪二十年间较严重的水旱兵灾几乎连年不断。咸丰三年(1853)兵灾,又河溢114村。咸丰六年(1856)春蝗夏旱,又子牙河决口。同治元年(1862)春亢旱,大疫,又淫雨。同治十年(1871)6月、8月各淫雨8昼夜,全境河决。光绪元年(1875)全县及全省大旱。光绪二年(1876)饥民21547口,三年(1877)饥民23533口,四年(1878)饥民47500口,五年(1879)饥民65625口,九年(1883)饥民77131口,十年(1884)饥民94683口,十一年(1885)饥民91649口,十二年(1886)饥民64794口,十六年(1890)饥民61892口,十七年(1891)饥民40332口,十八年(1892)饥民40332口,该年“河决又大疫,人死无算”。十九年(1893)饥民45265口,二十年尚有10386口。如此环境,光绪二十一年人口数超过嘉庆年16%,是难以置信的。本文判断“青县村图”所示光绪初年的上述人户数目以及其他资料,比较可信。
要说明的是,县志和村图叙述所及都包括县城,而在传统中国的体制里,县治所在都是“城”。“城”的原来意义主要是在它们有“城墙”。康熙年间副都御史励杜讷奏称:“督抚大吏,朝廷畀以百余城吏治……”(注:《清史列传》卷9本传,第3册,第654页。)这里,“城”就是州县的代名词。城墙之内虽有一定的商业区域,但不一定有发达的工商业。即或有些作坊店铺,如光绪末年京师外城兵马司前街有七八家店铺,牛街有三十来家店铺等等,也都是些成衣铺、切面铺、烧饼铺、剃头铺、豆腐房、油盐店、杂货铺、绒线铺之类。(注:《清末北京外城商户调查表》,《历史档案》2001年第3-4期、2002年第1期。)在19世纪,“城”内大部分是耕地,甚至大城如南京城内,80%土地仍是耕地,次等城如定州城内,绝大部分土地也是耕地(注:Kung-chuan Hsiao,Rural China:Imperial Control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University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of Washington Press,1960,第一章注。)。当时的“城”与“城”中铺户,与现代都市、现代工商业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如据《青县村图》,光绪初年的县城,户不过六百,仅有客店十所;如据光绪晚年的《望都县乡土图说》,望都县城只一百数十户,六七百口,虽有四十余铺户,而“杂货、布匹、杂粮、药料、熟食等铺,逢集场一开设,若非有恒业者然也”,都谈不上工商辐辏,但并不影响它们作为“城”的地位。20世纪
人口学家以区别乡村人口与市镇人口为人口调查的重要内容之一,但由于历史含义之不同,似难以此套用于历史人口。因此,为避免与现代城市混淆,本文标题不作“城乡”人口,而作“村镇”人口。
以聚落而有“镇”之称者,所见北方州县资料,似以青县为较多。康熙《青县志》记县境有九镇一店,至修嘉庆志时已同光绪年间一样,县境分为十二镇,各镇所属,少或十余村,多达六十余村。但十二镇中除城关镇、兴济镇、杜林镇、流河镇各有百户以上并有少量客店外,多数镇并无商店,甚至并无市集,人口不过数十户。在青县,“镇”并非工商繁盛之同义语,而且也没有人口多少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