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的美学本质(1)(2)
2015-05-17 01:06
导读:史诗就是要将历史性的内容与哲学性的内容凝聚在一起,以一个高度典型化的形象呈现出来。这个史诗典型化形式必须具备两个因素,一个是战争性的叙事
史诗就是要将历史性的内容与哲学性的内容凝聚在一起,以一个高度典型化的形象呈现出来。这个史诗典型化形式必须具备两个因素,一个是战争性的叙事情节因素,另一个则是战争重创下的人性觉醒与重识因素。这个因素构成史诗壮阔的画面、丰富而复杂的情节内容和悲剧的美学感伤。《摩诃婆罗多·序言》道:“这部史诗的基调是颂扬以坚战为代表的正义力量,谴责以难敌为代表的邪恶势力。在史诗中,坚战公正、谦恭、仁慈,而难敌则相反,贪婪、傲慢、残忍。他的倒行逆施不得人心,连俱卢族内的一些长辈也同情和袒护般度族。在列国纷争时代,广大臣民如果对交战双方有所选择的话,自然希望由比较贤明的君主而不希望由暴虐的君主统一天下。《摩诃婆罗多》正是这种希望的形象化表达。”[2]出于人性的正直和善良,人们对于动荡社会利益冲突下发生的战争现实持有一个基本的价值主张,这是一个真善美的人性状态,存在于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通过意识形态形式尤其是文学审美的形式不断被认识、肯定和揭示出来。
《摩诃婆罗多》创作的存在,证实了人类对于人性精神内质的总的认识和对于文学语言寓意形式的总的认识。从这个意义上看,《摩诃婆罗多》作为一部史诗,其寓言性的精神象征意义要远远高于史实性的现实意义,它在反映社会状况和战争形态的同时,更深刻地反映出人类对于真善美绝对真理存在的态度。
二、《摩诃婆罗多》的叙事结构与叙事力量
如果抽象地看,历史实质上是人性的冲突。对于《摩诃婆罗多》这部史诗来说,其叙事的力量突出显示在人物行为的双重性上面:人物要追求一个正义的结果,却要用诡计的方式达成那个结果。于是,透过人物的行为选择,便可以追寻到人性的矛盾冲突。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可以追寻到人性当中许许多多的弱点——包括软弱、犹豫、懒惰、自傲等等。当我们追寻到种种弱点的蛛丝马迹的时候,同时看到的是人性中绝对精神存在的孤立性,看到它孤寂的远离人类生存之地的惨淡之光,而人性的弱点,却在喧嚣的人世环境中得到存在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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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历史客观性和人性客观性,在《摩诃婆罗多》中通过“正义与诡计”、“武士与残暴”相反相成的矛盾化叙事方式鲜明地揭示出来。《摩诃婆罗多·序言》道:“史诗作者立场高远,对现实的认识是清醒的,并没有将代表正义一方的般度族理想化。在史诗描写的十八天大战中,每逢关键时刻,般度族都是采用诡计取胜的,正义的光彩渐渐减却。而难敌遵守武士战斗规则,在战死时,天神们为他撒下鲜花。史诗作者显然面对着人类生存方式的困境。坚战为了谋求般度族的和平生存,做出最大限度让步,也未能阻止战争。而难敌遵循刹帝利武士征服世界、追求财富的使命,也始终坚信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人世间的利害冲突无法避免。冲突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人类自身遭受毁灭性打击。……史诗作者最后安排般度族兄弟和俱卢族兄弟在天国相遇。现在,大家都已成为天神,摆脱了人类的卑微生活和自私心理,泯灭了忿怒和仇恨之情,个个仪态安详,享受着真正的和平和安宁。”[3]是追求正义的思想和行动,还是通过血腥的杀戮获取王位?史诗的叙事没有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清晰剥离,而是让战争在血腥味中洋溢着一股激情,在自私的争权夺利中回荡着一种高尚灵魂的声音。显然,在作者看来,对于人性的认识,不能脱离客观现实,如果战争是人类生存环境中所必然存在的客观事实,那么,客观化的人性也必然要在人类生存的环境——战争的环境中奋斗、成长。
在现实环境和战争氛围中揭示人性,这是这部史诗的叙事风格,使史诗富有客观真实性,富有一种悲壮的力量。我们看到,当作者描述战争的血腥时,相应而做的,却是申明和确立了武士的“战斗法则”,表现出战争中残酷与高尚冲突、对立的悲壮之美。史诗写道:
(转载自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尘土弥漫,士兵们什么也看不见,太阳笼罩在尘土之中,消失不见。∕乌云降下一阵阵血肉之雨,落在士兵身上,仿佛是奇迹。∕……那时,国王啊!两边的军队站在俱卢之野,兴奋地准备战斗,犹如两座翻滚的大海。∕这两支军队相遇,确实是奇遇,犹如世界末日,两座大海汇合。∕由于俱卢族人都应召参加军队,剩下儿童老人,大地成了虚空。∕然后,俱卢族和般度族制定协议,确定战斗法则,婆罗多族雄牛啊!∕遵守传统习惯,不会出现欺诈,即使战斗结束,双方都会满意。∕如果用语言挑战,就用语言应战;退出战斗行列的人,不应遭杀害。∕兵车对兵车作战,象兵对象兵,马兵对马兵作战,步兵对步兵。∕按照勇气、胆量和年龄,发出警告,不应杀害没有防备或惊惶失措的人。∕不应杀害与别人作战的人、疯颠的人、转过脸的人、兵器损坏或失去铠甲的人。∕不应杀害那些鼓手和号手,车夫、牲口或运送兵器的人。∕这样,俱卢族、般度族和苏摩迦族,定下协议,互相凝视,惊奇不已。∕这些灵魂高尚的人中雄牛和士兵们,一起进入营地,精神愉快,喜形于色[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