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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海德格尔之思自始至终对圣经之言的摩西律法传统保持了缄默,对雅典之思的自然法(其实是超自然法)传统保持了缄默,一句话,对分辨善恶的言说保持了缄默。海德格尔引用赫拉克利特的残篇说:“在悲剧中并不表演和展示什么,而是进行着新神反抗旧神的斗争。由于语言作品产生于民众的言语,因而它不是谈论这种斗争贡献,而是改换着民众的言说,从而使得每个本质性的词语都从事着这种斗争并且作出决断:什么是神圣,什么是凡俗;什么是伟大,什么是渺小;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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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什么是怯懦;什么是高贵,什么是粗鄙;什么是主人,什么是奴隶。”[20]尽管并非主人就代表善、奴隶就代表恶,或者“让颠倒了的再颠倒过来”,即主人就代表恶、而奴隶就代表善,但谁也不能否认善恶之辨、否认辨善恶之神圣律法的存在。海德格尔批评包括尼采在内的众人在阿那克西曼德箴言时,把“和的概念搀和到关于自然的图景之中”[21]。海德格尔说的是哪一个“自然”,是古希腊之思的physis[神性自然或“超自然”],抑或罗马-拉丁之思的nature[自然]?诚然,在nature[自然]这个词语下所经验到东西确实不包括善恶之辨、不包括辨善恶之神圣律法。而在physis[神性自然或“超自然”]下所经验到的东西中难道会与辨善恶之言说格格不入,难道会与海德格尔熟谙的《安提戈涅》之诗(一切都是诗)格格不入吗?由此看来,在海德格尔的本生(Ereignis)之思中不缺少神性( Mythos,通译“神话”),惟独缺少辨善恶之神性言说;吊诡的是,海德格尔偏偏喜欢抨击现代性之不善。;
注释:
[1]参见海德格尔:《世界图像的时代》,载《林中路》,孙周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第1版。
[2]参见傅斯年:《与顾颉刚论古史书》),载《人生问题发端——傅斯年学术散论》,学林出版社1997年第1版。
[3]参见海德格尔:《形而上学的存在-圣神-学机制》,孙周兴译,载《海德格尔与有限性思想》,华夏出版社2002年第1版。
[4]参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王庆节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年12月第2版。
Dasein,一个由da(这,那)和Sein(存在)合成的现成德语词汇,被海德格尔赋予全新的现象学释义,以称呼人这种特定存在者之存在。陈嘉映首译Dasein为“此在”,现已为学界所通用。另有识者,如熊伟译Dasein为“亲在”,不免使人想起的“亲亲仁也”;张祥龙译Dasein为“缘在”,不免使人想起的“缘起性空”。我一度迷恋于张译的神韵,以其有“因缘在诸法皆生”的意趣。后来意识到,正惟“此在”系生造汉语词汇,宜于了断死守公羊学传统者的望文生义病,宜于了断死守朴学传统者的按图索骥病。
Lichtung,海德格尔释为与密林相对的林中空地,又释为“一切在场者和不在场者敞开着的场地”。通译Lichtung 为“澄明”,惟陈嘉映译为“疏明”,理由是:海德格尔不甚喜欢纯粹光明的意象;他所要强调的是光影交织,是光明的有限性(参见陈嘉映:《海德格尔概论》,北京三联版)。顺便指出,国朝海德格尔思想转渡者中,唯独陈嘉映未存或少有“化胡”情结。
[5]“本生”(Ereignis)已被学界公认为后期海德格尔的最核心语词,一如“此在”(Dasein)之于前期海德格尔。Ereignis是一个德语常用词,意为“事件”、“发生的事件”等等,海德格尔用以取代“存在”,这才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汉译“本是”(陈嘉映)、“本有”(孙周兴)等,猜测其用意是为了紧扣Ereignis与“存在[是,有]”一词的联系,这恰恰是海德格尔不愿意看到的。海德格尔选中Ereignis一词就是为了躲避无所不在的形而上学之阴影(是否成功则是另一回事),为了强调“发生”、“绽出”、“涌现”,一句话,强调“无中生有”,强调存在论的“创世纪”。存在论的创世纪不同于圣经之言的创世纪,它不是一次性事件,故有“存在之历史”云云。王庆节主张将Ereignis译为“自在起来”或“自在发生”确有道理,并照顾到了一组据说具有“现象学血缘关系”的词簇之汉译(参见王庆节:《解释学、海德格尔与儒道今释》,人民大学版)。我建议将Ereignis译为“本生”,与王译的理由大致相同,“本”者“自在”也,“生”者“发生”也,只是照顾了汉语喜用双音节词的习惯。至于“本”字的形而上学嫌疑虽无可避免,却也不必避免,连圣经之言“我是自有永有的”(出3:14)尚被疑为“《出埃及记》的形而上学(metaphysics)”,其实圣经之言中并无physis[自然]概念,当然也不会有所谓的metaphysics[“自然之后”,“超自然]。
[6]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载《林中路》,孙周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第1版,第18-19页。
[7]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19页。
[8]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30页。
[9][10]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31页。
[11]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32页。
[12]施特劳斯:《耶路撒冷与雅典:一些初步的反思》,何子建译,载《经典与解释的张力》,上海三联2003年第1版,第267页。
[13]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35页。
在海德格尔本生(Ereignis)之思中,“世界”与“大地”的对立和争执究竟何解?在海德格尔关于艺术作品的本源之显白说教中是否蕴含着隐晦说教?一种臆解是:所谓的“大地”可能指代德意志国家,因为民族国家的疆界总是“自行锁闭”的;所谓的“世界”可能指代欧洲乃至全球,因为对德意志民族国家而言,外部世界理应是“自行开放”的。“作品”,即民族主义(纳粹)运动,成为“世界”和“大地”争执的诱因。“作品”开放“世界”和守护“大地”。“作品”是“对历史性地[日耳曼民族]此在已经被抛入其中的那个东西的开启。那个东西就是大地”;“但它[那个东西]也是他的世界”。“作品”的“抛出(通译‘筹划’)乃来源于无;但从另一方面看,这种抛出也决非来源于无,因为由它投射的东西只是历史性此在本身的隐秘使命”(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63-64页)。海德格尔无疑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思者,故遵循国人为尊者讳的古训,仿胡塞尔之现象学,把上述臆解“悬置”于注释内。
[14]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39-40页。
[15]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前揭,第40-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