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丑是一个复杂的美学现象,无论是(3)
2013-07-27 01:07
导读:就美感经验而言,情感是贯穿于审美全过程的一根红线,缺乏情感理想的审美活动只可能是吸干了汁水的甘蔗渣。同样地,生活丑向艺术美的转化也要求艺
就美感经验而言,情感是贯穿于审美全过程的一根红线,缺乏情感理想的审美活动只可能是吸干了汁水的甘蔗渣。同样地,生活丑向艺术美的转化也要求艺术家审美情感的渗入。否则就会变得索然无味。因此,作家的世界观、情感理想是否审美、健康,就决定了他对丑陋的事物进行审美的再创造的成败。当作家站在时代的高度,胸怀纯然的审美感情时,才能艺术地揭露丑、鞭挞丑,从而化丑为美。一部《红楼梦》包含了作者的审美激情,他对“明里一把火,暗里一把刀”的凤姐,对官迷心窍、贪赃枉法的贾雨村,对委屈逢迎、多放邀宠的奴才袭人等丑陋形象进行了辛辣、尖刻的批判。即使作者并未站出来大发评论,但渗透在字里行间的爱憎情感却早已过滤了那丑陋的尘渣,以其纯洁的审美价值灌注到了每一位读者的心中。我们再把范围缩小到性描写这一关键环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写到了贾琏之辈的许多放荡性生活,其效果是使受众认识到了封建末世反动阶级的道德沦丧,而《浪史》、《肉蒲团》大写花花公子们的禽兽行为,却让读者大倒胃口,就好像是在享受美味佳肴时吃进了一只苍蝇。二者形成了如此大的反差,其原因就在于浓艳小说的作者们是抱着投合市民趣味的心理来写那些丑行,而曹雪芹却对这种风月笔墨嗤之以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审美激情。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当代文学界出现了这样一群扭动着妖艳身躯的丑角:他们挂起羊头的招牌卖起了狗肉,以揭露为名,大写华屋大筵、枕席生活。他们的作品充斥了粗俗化、性冲动、纵欲感,一大批丑陋的意象闯入了我们的眼帘,几欲使人浑身战栗。非但如此,他们还以一种痞气、调侃的方式把自己从作品中裸露出来,他们和文中的市井之辈有一样的粗言秽语,一样的插科打诨,是“一点正经也没有”的。这样的作家只能弯要屈膝去迎合那些未脱离低级趣味的市民们。因此,一位作家在表现丑恶事物时,唯有饱含审美情感理想才能让“恶之花”绽放得绚烂多姿。
4、 现实丑转化为艺术美还必须以高度的艺术技巧为支撑
清代著名竹画家、“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曾说“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悠然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8]。其中“‘手中之竹’又不等于‘胸中之竹’也”一句实际上就强调了在艺术创作过程中,艺术技巧对艺术品最终物态化或物化表达的重要作用。丑的艺术作为艺术中的独特现象,也同样离不开艺术技巧的化装和打扮。昆剧名丑王传淞扮演《十五贯》中的娄阿鼠,可谓惟妙惟肖,比起其他的平庸丑角演员,显然是要高超得多,从而让这位丑象形态的角色身上不断地流溢出许多我们觉得美的光彩。法国著名的现实批判主义作家写守财奴葛朗台时,刻意花笔墨突出其脸上的那颗大瘤子,另外还让他在搞交易时故意结巴以迷惑对方的丑象,从而让这位丑陋的人物形象穷形尽相,这真可谓淋漓尽致的艺术化表现!当然了,需要强调的是,我们心中所引起的美感并不是源于作家、艺术家所可以丑化的事物本身,而是来自作家、艺术家们精湛的艺术技巧。说到这里,我又想起这样一个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杰出的画家突然得了麻风病,脸上全是溃烂的疮疤,别人都不想看,就连他自己也不愿在镜中去目睹自己的丑陋面容。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气,拿起画笔,照着镜子将自己丑陋的面容画了下来。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未过门的媳妇一看,竟然高声赞道:“多美呀!”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画家改变了自己面容的丑陋,而是运用高超的艺术技巧,使这副表现生活丑的画像得到了艺术美的价值。再将眼光投射到现当代,比如从影视演员的精湛表演中,就可以看到艺术的“奇妙的特权”。像赵本山、潘长江、葛优、李保田等,均长着小丑式的面孔,但他们却以各自出色的演技无可争议地成为炙手可热的大腕明星,为当代社会娱乐消费群体奉献出了一部部美的力作。
大学排名 概言之,在刻画生活丑陋的艺术中,正是因为作家、艺术家的高超技巧,丑的形象才会表现得更加鲜明深刻,从而让我们在审美欣赏的欢笑声中激起对丑恶事物的“高贵的反感”。毫无疑问,艺术技巧在实现现实丑向艺术美的转化过程之中不容忽视。
5、现实丑转化为艺术美最终还得接受者的参与
自尧斯为代表的接受美学在20世纪中叶兴起以来,人们也开始越来越注重对接受者审美参与的研究了。受众对艺术作品的欣赏活动直接影响着既定艺术作品潜在的审美价值是否能够真正地实现,他们可以兼有艺术创造者的身份。我想,这样一种美学观点对于讨论生活丑向艺术美的转化这一问题是有深刻的启发意义。马克思曾说过:“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 同样地,我认为,对于没有审美修养和审美经验的欣赏者来说,再美的丑艺术也只是一大堆粪便。“一千个读者心目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的欣赏者在欣赏丑的艺术时必然会产生不同的审美价值:懂丑的人,会自觉地运用审丑的眼光去发觉其美的光环;不懂丑的人就如同一头扎进了粪窖里,淹个够呛,还得沾一身污秽。因此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对于同一部艺术作品,不同的审美主体得到的是不同的东西。同是一部《金瓶梅》,有的人从中看到的经营之道,有的人津津乐道于人间百态的市民社会,有的人则对那西门庆的放荡淫乱的床上生活大感兴趣。虽然《金瓶梅》难以摆脱禁毁小说的命运,但是在揭露社会丑恶现象的意义上,确实堪称“四大奇书”中的一朵奇葩。如果欣赏者能够摆脱那种性幻想的偏见,而以审美的眼光去看待其中的有关情节。因此,要想实现生活丑向艺术美的真正意义上的转化,必须要求艺术作品的欣赏者具有较高层次的审美修养和较健康的人文品位。否则丑的事物即使已审美化地展现在艺术作品之中,但其丑的艺术价值只能作为一种审美潜能被埋藏在艺术作品之中而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现实转化。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看到这样一些文艺创造中的“美丽的描绘”以及接受美学中的“美丽的接受”以后,我们就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生活丑向艺术美的转化并不意味着“质”的变化。丑陋的东西经过艺术化的审美处理之后,原来丑陋的本质规定、丑的客观性并未发生任何变化,该丑还丑,只不过在单一丑的基础之上,又加了一层艺术表现罢了。也就是说,“在原来现实丑的基础之上加上了审美创造者的审美情感和真实化、典型化的艺术表现技巧的光环,从而形成了双重的审美效果——丑感+美感”[9]。这就是点金术的秘密,这就是化丑为美的要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