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什么是艺术是美学中的一个老大难问(2)
2013-08-15 01:19
导读:那么,“形象地反映现实”能不能作为艺术的定义呢?首先让我们反过来来看这个问题。众所周知,我国已经能够用火箭把人送上太空,长征火箭那庞大的
那么,“形象地反映现实”能不能作为艺术的定义呢?首先让我们反过来来看这个问题。众所周知,我国已经能够用火箭把人送上太空,长征火箭那庞大的身躯、在发射时所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耀眼的火焰、巨大的水气团以及它那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等都无不给人以形象的体验,同时,中国人用火箭把人送上太空这个事件也反映了许多现实的内容,如中国的科技水平、中国科学家们的智慧、中国科学家赶超世界先进科技水平的信心与雄心等。然而长征火箭是一件艺术品吗?或者说用长征火箭把人送上太空这件事件是一件艺术品吗?显然我们不能这样认为。
其次,如果说用长征火箭把杨利伟等人送上太空,不是人“主动地用形象来反映现实”,而只是用于科学研究,因而,火箭或用火箭把人送上太空不是艺术,那么,人“主动地用形象来反映现实”是不是就一定能作为艺术的定义呢?让我们来看一看音乐这种特殊的艺术。
在张前所主编的《音乐美学教程》一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周海宏对视觉形象在音乐中的表现情况的说明:“‘形象’的概念在我国以往的音乐美学中已经被过分地扩大了”14,“并非任何视觉对象都可以在音乐中得到表现。音乐与视觉空间感虽然有三个纬度上的联觉关系(音高与上下——纵向空间高低、深浅的联觉,音长与长短——水平空间延展的联觉,音强与远近——深度空间远近的联觉),但音乐的时间感所对应的空间的延展感是单向的——只能从一个方向到另一个方向(如从左到右),而不是双向的。因此所有带双向空间延展的形状均不能与音响构成联觉关系。”15“声音的音高、强弱、节奏与速度、紧张度及发音状态等五种要素,与视觉感受中颜色的亮度、形状的大小、重量的轻重、力量或能量的大小、运动与变化程度的强弱、运动与变化的节奏及速度等具有联觉对应关系。凡是要用音乐来表现的视觉对象,必须在以上所说的一个或几个方面与音乐音响具有联觉对应关系。对于视觉对象的识别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信息,即对象的轮廓和颜色的色调不能在音乐中得到表现”16,“由于音乐不能直接描摹视觉对象的形状轮廓,而形状轮廓是视觉对象识别中最重要的信息,因此,音乐对视觉对象的表现是很模糊的”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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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绘画、雕刻、建筑等视觉艺术能直接通过形象来反映客观现实的情况,而文学也能够通过创建形象来反映客观现实的情况,那么鉴于有音乐这种特殊的艺术形式,因此说所有的艺术都是通过形象来反映客观现实的情况就不妥当了。音乐塑造形象的能力是很差的,而音乐却被许多人认为是一种伟大的艺术,这种巨大的反差是很难让人接受“艺术是形象地反映现实”或者是“主动用形象来反映现实”这些定义的,这些定义是不能通过音乐艺术这一关口的。其实,即使是对文学这种艺术,也还是有许多人对艺术的这些定义是表示怀疑的,如童庆炳就说过这样的话:“对于‘文学的根本特征就是用形象来反映生活’这一类说法,我一直怀疑它的正确性。”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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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任何人工制品(不仅仅是艺术品)都能形象地反映客观现实的许多情况,甚至包括过去的与未来的情况,如一件文物就可以形象地反映过去的许多情况,而且不仅包括物质方面的情况,还包括制作人精神方面的情况,因此文物有重大的历史价值与研究价值,然而,我们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文物都是艺术品。许多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还经常要用到一些挂图、模型和演示实验,以便学生能够认识和理解其中的原理与过程,这些挂图、模型与演示实验都能够形象地反映许多科学的原理与过程,而谁都知道,谁也不会把这些挂图、模型与演示实验称为艺术。因此,总之,一般地把艺术定义为某种内容的反映或是形象的反映是不正确的。
艺术不能定义为一种反映,我们还有一种充分的理由。科学就其目的和本质来说可以定义为一种反映,而艺术哪怕只就常识来看也都不能被看作一门科学,因为常识告诉我们,艺术中充满了夸张与虚构,如艺术中可以有李白“飞流直下三千丈,疑是银河落九天”式的夸张,也可以有斯威夫特关于小人国、大人国的虚构,甚至还可以有物体速度超过光速这种违背科学常识式的虚构。然而这些夸张与虚构在科学中却是绝对不允许的,是违背科学的精神与道德的,这正如毛泽东在著名的《实践论》一文中曾经所说的:“知识的问题是一个科学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决定地需要的倒是其反面——诚实和谦逊的态度。”19如果艺术可以定义为一种反映,那么这些夸张和虚构是不应该出现在艺术中的,因为这些夸张与虚构严格来说是不准确的,甚至可以说是错误的,是会误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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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艺术与科学的区别,上田敏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说得非常肯定:“科学与艺术是不同的。其差别,前者用理来分析,后者则用情来综合地味得。”20
也许有人会用亚里士多德的理论来论述和证明艺术的反映说:“诗人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即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可能发生的事。”21在二千多年以前,亚里士多德得出这种思想与观点确实很伟大,但在二千多年以后的今天,这种观点就值得推敲了,因为在今天的自然科学领域,决定论已经受到了绝对有力的挑战。在量子
力学中,有许多经典的概念和观点都得到了修正,如电子的轨道概念就被几率概念所代替等。在量子力学中,还有一个著名的原理叫测不准原理,即位置与动量是不能同时被测准的,为此,上个世纪上半叶
物理学史上还发生了一次著名的论战,一方以爱因斯坦为代表,坚持决定论,另一方以丹麦著名的物理学家玻尔为代表,坚持量子力学的非决定论。最后的胜利者是谁呢?不是爱因斯坦,而是玻尔!因此,尽管二千多年以前亚里士多德就教导人们要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来创作艺术,然而艺术中却仍然充满了夸张与虚构,充满了偶然性的内容。实际上,艺术之所以能够突破可然律或必然律,能够充满夸张与虚构,原因不是别的,这是因为人有无限的想象力和理解力,而人的想象力和理解力可以突破可然律或必然律,可以允许夸张与虚构,可以允许偶然性的内容存在,仅此而已。例如,在我国著名小说《西游记》中,孙悟空是一只猴子,然而这只猴子却会说人话,有七十二种变化,一个筋斗能翻一万八千里等等,很显然,这些都是明显的虚构,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然而有谁会因为这些虚构而拒绝阅读这部小说呢?当我们被这部小说所吸引的时候,我们会因为这些虚构而终止阅读吗?不会。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的想象力与理解力完全允许这些虚构,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