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论中国现代“心学”与“理学”(1)(3)
2015-03-07 01:44
导读:冯友兰认为,熊十力在哲学方面的贡献则是他对“体”“用”关系的论释与理解。熊十力哲学主张“本心即万化之实”,“一切物的本体,非是离心之外在
冯友兰认为,熊十力在哲学方面的贡献则是他对“体”“用”关系的论释与理解。熊十力哲学主张“本心即万化之实”,“一切物的本体,非是离心之外在境界”;以“翕辟成变”论阐释宇宙生化,提倡“求识本心”,在致思路向属于“心学”。但是,熊十力哲学的中心思想是其“性相一如”“体用不二”之论。在熊十力看来,佛学中空有二宗对于“性相”,“体用”关系的理解均背离了实际。空宗“以破相显性为其学说之中枢”,不悟相破性毁。“破相显性”的结果是性相俱空。有宗以种子识为万法之源,同时又认定“真如是万法实体”,结果无法“避免二重本体之嫌”。在冯友兰看来熊十力对佛学有宗的这种批评,是认为有宗自以为是“立相显性”,实际上导致了“立相遮性”。“破相显性”与“立相遮性”,都把“性相”,“体用”对立起来了,不符合“性相”之间,“体用”之间“一如”“不二”这种状况。在中国哲学史上,“性相”、“体用”之间的关系,是哲学家们长期思考的问题。宋明道学家“体用一源,显微无间”的论断,即是对这种关系的一种回答。冯友兰认为,相比较于宋明道学家的论断,熊十力对“性相”、“体用”关系的理解更加精当。因为,宋明道学家把“体用”、“性相”的关系表述为“一源”、“无间”,实际上仍然是把“体用”、“性相”看作两件事,没有将二者真正统一起来,远不如熊十力把“体用”、“性相”的关系表述为“不二”“一如”合理。
“体用不二,性相一如”的理论,标志着熊十力在理论思维方面达到了很高的成就,也集中地体现了熊十力哲学的时代价值。冯友兰在解析熊十力的“体用论”时,将其价值界定在人生观与社会观两个方面。在人生观方面,熊十力在其“体用论”中论变,否定佛学“超生的人生态度”。在熊十力看来,佛学以“无常”的观念为根据,提倡“诸行”中“无所染着”,求“超脱生死海”,是以“无常”“呵毁”“诸行”。实际上一切行“只在刹那刹那生灭灭生,活活跃跃、绵绵不断的变化中”。⑼因此,“无常”的“诸行”,实是“大用流行”。因此,正确的人生态度,不应是悲观厌世,而应是“精进向上”。冯友兰认为,熊十力主张的这种人生态度,表明他对于“大用流行”具有深刻的理解,在儒家主张的内圣之学方面达到了很高的修为和境界。熊十力的“体用论”在社会观方面的价值更具时代的特征。冯友兰认为,正确地理解和运用“体用”范畴,对于社会历史发展的理解是有助益的。“体”是事物的本质,“用”是事物本质所发生的作用。两者的关系是统一的,而不是对立的。在社会历史的发展中,“一个社会的经济基础决定一个社会的上层建筑,有了什么样的经济基础,就要有什么样的上层建筑。上层建筑是保护经济基础的,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照这个意义说,经济基础是体,上层建筑是用。”⑽清末洋务派的代表人物张之洞提出“旧学为体,新学为用”,是在意识到中西文化的矛盾以后,主张以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基础中的工业科技,服务于中国的封建主义,这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是行不通的。中国近代社会的发展,不可能像清代统治者们希望的那样,以旧道德维护其统治,以新知识增加其利益。严复曾意识到“体用”是一件事物的两个方面,并以“中学有中学之体用,西学有西学之体用”的观念,批判洋务派“旧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但严复的批判还停留在思想理论的层面上,未能接触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实际。当人们以“体用”统一的观念来理解中国近代社会的发展时,中国社会已不可能再停留于变法维新的历史阶段,而是必须进行现代革命了。从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实际来看,对洋务派“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批判是由辛亥革命来完成的。而熊十力“体用不二”的学说,表面看来是思辨的产物,实际上则是中国近代社会革命在哲学理论中的一种折射和反映。而这正是熊十力哲学应有的时代价值。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中国现代“理学”与“心学”不同,其理论旨趣不在研探心识,而在辨析性理。因此,冯友兰将“理学”代表人物的理论贡献,界定在其对事物共殊关系的论释和理解。冯友兰认为,金岳霖作为“理学”的代表人物,其哲学的基本范畴是“道”“式”“能”。在金岳霖哲学中,“道”作为“最上的概念”,即是宇宙,宇宙乃“道之全”;“道”作最为“最高底境界”,是人对宇宙的理解。作为宇宙的“道”,其基本内容是“式”“能”。金岳霖将自己的这种观念表述为“道是式能”。“式”是套子,形式,类似于“理”,“能”是纯质料,类似于“气”。“式”与“能”是相互联系的,这就是金岳霖所说的“无无能的式,无无式的能”。作为宇宙的“道”,是一个由“能”与“可能”到现实的无限的演进历程。在这种历程中,“现实底个体化”是一个重要环节。金岳霖在对“现实底个体化”的论释中,区别了共相与殊相,肯定了共相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