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耶克“扩展秩序”思想初论(三)(3)
2015-06-11 02:01
导读:当我们离开康德的“普遍一致性”原则以后,我们进入了非常困难的,目前仍然没有解决或者仍然看不到解决希望的境地。例如对基沃斯的道德哲学,麦金
当我们离开康德的“普遍一致性”原则以后,我们进入了非常困难的,目前仍然没有解决或者仍然看不到解决希望的境地。例如对基沃斯的道德哲学,麦金太尔就可以请难:谁之正义?何种道德?同样,尼采可以抨击:道德,那是弱者用来对付强者的阴谋。
“知”,在精确科学的领域内可以是非常“客观的”,不会在认识的不同主体间造成巨大的不可调和的差异,或者即使形成巨大差异,也不会导致社会道德共识的瓦解。然而,“知”,在社会实践的领域内往往在认识的主体之间形成,而且不得不形成巨大的差异。一个母亲丢失了她的孩子,一个年轻人劝慰她不要着急。她会问:“你有过孩子吗?“‘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呢?”在许多场合,“正确推理”(the right reasoning)是无济于事的。用麦金太尔的语言,你要评价别人的价值吗?你必须“评价地投入”(evaluative commitment),投入到你要评价的价值的角色中阳。这里的关键词是“投入”。当然,麦金太尔的立场是很极端阶助,照此推理,男性永远无法理解女性的感受,白人永远无法理解黑人的感受,外国人永远无法理解中国人的感受,多数民族永远无法理解少数民族的感受,等等诸如此类的“不可交流性”。然而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巨大的角色感受差异。“贾府里的焦大怎会理解林妹妹的感情呢?”换句话说,焦大是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投入”到林妹妹的角色里去的。
这样一种“不可交流性”(incommunicability)对上述基沃斯的道德实践原则是颠覆性的。因为康德的“普遍一致性”要求一个“好的”或“正义”的行为必须是对每一个对给定角色有同等程度的“知”的理性人而言都是“好的”或“正义”的行为。不可交流性使得这种普遍一致性不得不局限在例如同样性别,同样肤色,同样民族,及至更加狭隘的小集团之内,从而丧失了康德意义上的“道德性”(morality)(即“每个人都应当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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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所维护的道德哲学立场看,“不可交流性”是一个太强的假设。我们应当代之以一个更符合现实的从而包容性更强的假设。我采取海勒(Agnes Heller)的“人类条件”(human condition)假设。海勒的道德哲学中有很深的存在哲学印记。她对道德哲学主要问题的阐述与基沃斯略有不同。在她看来,道德哲学包含三个不可分离的侧面:(1)解释(interpretative aspect),,即客观解释“道德”的内涵。(2)规范(normative aspect),即回答在各种场合下“应当”怎样行动。(3)教育—洽疗(educativetherapeuticaspect)。这在海勒看来是最复杂和最重要的道德哲学内容,它告诉我们如何塑造我们的性格从而使我们活得更加符合道德,同时告诉我们如何可以活得更美好 贰管基沃斯的问题与海勒的问题涵盖的范围不一样,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大致认为,海勒所论的第(3)类问题类似于基沃斯的“权威性”问题。因为一个理性人总是希望活得更好。海勒所论的第(2)类问题类似于基沃斯的“分配”问题。因为大量的“应然”行为都涉及他人利益从而带有基沃斯的“分配”性质。最后,海勒的第(1)类问题类似于基沃斯的“实质性”问题。当然,这里的对应不是严格的。在许多情况下他们二人的理论不能相互类比。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海勒道德哲学表现出的“存在论”影响。在这个方向上,她对康德道德哲学的偏离要比基沃斯远得多。
在做为存在主义者的海勒看来,人由于“出生”的偶然性而被“抛到一个特定社会里”。另一方面,每一个“初生儿”都具有某种基因上的特异性。因此,每一个人都是做为一个特定的人被抛入到一个特定的社会里的。这两个“特定”都带有“事前”(a prtori)的意思。在千千万万种特定的个人与特定的社会之间可能的组合中,一个事前“特定”好了的个人被一个偶然事件投入到一个事前“特定”好了的社会里,并且由此开始了他(她)的命程(destiny)。这个特定个体努力将自己命程的这种双重的前定偶然性转变成“自我决定性”(self—determination)和“社会决定性”(determination)。这一努力的过程就是所谓“成长”(growing up)的过程。海勒把这种将双重的前定偶然性转换成双重的后天决定性(自我决定的和社会决定的)的生存条件叫做人的“历史性”(historicity)。处在这种历史性中的个体,除了极少数的例外,时时会感受到前定的个体特殊性与前定的社会特殊性之间的不协调。于是个体的生存条件或“历史性”又表现为对“个体—社会”紧张关系的体验。很少有人能够将特定社会的全部行为规范“内化”到自己的特性中,从而不再感受到这种紧张关系。大多数个体必须通过对自己生存条件的反复阐释得到新的义”,从而在心理上达成某种平衡,承受住日常体验到的“个卜社会”紧张关系。正是在这种寻找“意义”的过程中,个体形了关于“自我”的意识,形成丁关于“世界”的观念或“世界观”。建立“意义”的过程同时也就是个体对世界的“认知”过程,个体“成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