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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德格尔哲学翻译的几个问题之我思(4)

2015-07-20 01:10
导读:四、概念的双关性 从至今为止的翻译经验与翻译成果来看,对双关语的妥当中译,可能的少,不可能的多。海德格尔翻译更不例外,而且他对双关语甚至

四、概念的双关性

从至今为止的翻译经验与翻译成果来看,对双关语的妥当中译,可能的少,不可能的多。海德格尔翻译更不例外,而且他对双关语甚至“多关语”的偏好路人皆知,因而尤其令译者落入窘境。

我见到的较好双关语对应只表现在对海德格尔的“entsprechen”一词的翻译上,它的原意为“相应”、“符合”,但因原文中含有“sprech”(说)的词根,故而也被海德格尔用来暗示对语言的“回应”。这个词在陈嘉映那里被译作“应和”,在孙周兴那里被译作“应合”,都带有“符合”、“回应”的双重含义,可属佳译。。

另一个双关概念“Abgrund”的中译也还算是出色。这个词原先被译成“深渊”,虽符合“Abgrund”的习常含义,但却没有译出海德格尔所赋予它的特殊深意。近来毛恰红将它译作“无本”,陈嘉映译作“无根据的深渊”,都在切近海德格尔本意的方向上迈出了一大步。我认为,在这两个译名中,陈嘉映的翻译已经表达出双关的含义,但过长,只适用于论著中的解释,毛怡红的翻译没有完全表达出双关性,但简练明了,有利于译本中的翻译。

但大多数双关语情况都很棘手。我们先以后缀“-sein”为例。它原带有“存在”或“状态”的意义。海德格尔(舍勒亦是如此)将这个原含义挖掘出来,为其所用。尤其是在“意识’,(BewuBt-sein)一词上:胡塞尔所说的“意识”(BewuBtsein)被解释为仅仅是“存在”的一种,亦即“被意识到的”(bewuBt)的“存在”(sein)。这个解释是无法通过译名的选择来表达的,必须加上或长或短的译注。熊伟先生便是如此行事:“此句中‘意识’(BewuBtsein)与‘自我意识’(SelbstbewuBtsein)两词的结尾都是‘sein’四个字母,而此四个字母联的词恰是德文的‘在’。此句原文有此运用德文之妙,无法译人中文。”

(转载自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德文“RiB”那里。它的基本含义是“裂隙”或“隔阂”。但它作为后缀使用时却又带有“聚合”的意思。海德格尔便是在这两个意义上理解“基本构图”(GrundriB)、“略图”(AufriB)、“轮廓”(UmriB)等等概念,它们意味着一种既分离、又整合的状态;陈嘉映说“中译在此几乎无可为”,孙周兴亦对此加注说明,均与熊伟先生有相同感受。

另一个突出的双关语是“Ek-sistenz”或“Existenz”。在传统的意义上,当它与“Essenz”相对应使用时,它指的是实在的存在,相当于一般意义上的“Dasein”;而前者则意味着本质的存在,与“Sosein”同义。到了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Existenz”与“Dasein”都有了特殊的意义,分别被译作“生存”和“此在”。再往下至“BriefuberdenHumanismus”,海德格尔又将“Existenz”做“Ek-sistenz”解,强调“ek”的“超越”、“绽出”之含义。这时,“Ek-sistenz”便成为中译的难题。“生存”一词,显然不足以表述海德格尔的用意。但即使译作“生-存”,也是鞭长莫及。日译作“脱-存”,似可。但与其“脱-存”;不如“超-存”。当然,所有这些,实际上都是不得己而为之。

再以“Gestell”为例。它的基本词根是“stell”,源于动词“stellen”,亦即“放置”;有此词根的语词大都摆脱不了这个基本含义,如“Bestellen”(约定),“Verstellen”(伪装),“Vorstellen”(表象)等等。而“ge”这个前缀在德文中又具有聚合为一的意思,如“Gebirge”(由群山组成的山脉)、“Geschwister”(兄弟姐妹)等等。“Cestell”与“书”(Bucher)相连时便作“Buchergestell”,现称“书架”、原意为“放置、聚集书的地方”。但如将它与书架相对应地译为“框架”、“构架”、“座架”,便有不妥,双关语中最重要的一关恰恰被放弃了。陈嘉映译作“阱架”,也是美中不足。可否译成“阱置”,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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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说法也适用于“Geviert”的情况。这个概念并不像我原先以为的那样是海德格尔的生造,而是在16世纪的中已经出现。它相当于海德格尔时而也使用的“Vier”。而“Geviert”的重点在“ge”,强调所谓“天、地、人、神”“四位一体”的重合,但“四位一体”的译法宗教意味过重。有人译作“四重性”,较之原文又过抽象。日本学者译作“方域”,失足在“域”字上。陈嘉映译作“四大”,又弃置了“ge”的含义。我曾主张译作“四重形”或“四重体”,孙周兴也持大致相同主张,即译作“四重正体”,也许后音的确更妥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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