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隐君陆梭山先生之行与思 --兼及朱陆之辩(2)
2015-07-22 02:29
导读:性宽和凝重,读书必优游讽咏,学问渊粹。 尝曰:学之要孝弟之外无余道。又曰:义利易见,惟义中之利隐而难明。与朱熹相敬爱。 梭山先生又曾改善
性宽和凝重,读书必优游讽咏,学问渊粹。
尝曰:学之要孝弟之外无余道。又曰:义利易见,惟义中之利隐而难明。与朱熹相敬爱。
梭山先生又曾改善"社仓"之法,使乡民受惠甚多,"人甚德之"。他在前山筑室隐居,与兄弟讲学其中。因山形如梭,故自号梭山老圃。先生潜心于学,著下了《梭山集》,包括《解经新说》、《日记类编》、《州郡图》、《家制》、《终礼》。(《金溪县志》卷32《书目》)惜乎《梭山集》大部分皆散佚不存。
《宋史·艺文志》中的《象山学谱》云:梭山的著作"日记中有居家正本及制用各二篇,尤为希圣希贤之本。"值得庆幸的是,《居家正本》上下篇,以及《居家制用》上下篇,共四篇文字保留在《宋元学案》卷五十七的《梭山复斋学案》(清黄宗羲原著,全祖望补修,陈全生等点校,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1862页,下引该书,均只注页码)里,并被收入在印于宣统庚戌年江左书林校印的《陆象山先生全集》中,这也许是今人得以一窥梭山之学的唯一完整的文本了。
梭山先生还有一个惊世骇俗之举,那就是隐而不考不仕。《宋元学案》记载:"诏举遗逸,诸司以先生应,不赴。"(1863页)在古代,自唐开科取士以来,其意本为让天下的知识分子皆有一个公平竞争入仕的机会,也为国家选拔一流的人才;但制度化运作之后,尤其渗透了官场的腐败之风后,科举在中国便迅速地成为知识分子某种人生与事业的陷阱,化为无数落榜士子的伤心之所。此时,中国的知识分子便陷入一个二难之境:不去参加科举考试,则无法一展平生所学,去治国平天下,而且也无法光宗耀祖,实现人生的价值;若参加科举考试,则必饱受"场屋之累",埋首"程文",皓首穷经,不仅难以提升自我之道德境界,还常常落得个形销骨瘦,老死林下。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发布) 即便如象山先生,气象如此宏阔,志向如此高远,且醉心于心学体系的创立,却仍然不免多次赴考,并曾中过举,可却因父丧而失去赴京城的机会;27岁时再考,却落榜了。其间他修书给好友童伯虞,云:孟子曾倡言修"人爵"(富贵利达)者,应先修"天爵"(道德仁义);而后世之人只求"人爵",忘记了求"天爵"。所以,自己决不可以"舍此而从事于彼",不能"养一指而失其肩背。"(《与童伯虞》,《陆九渊集》卷三,中华书局1980年版)话虽这么说,可实际上,在陆氏六兄弟中,九思、九皋、九龄、九渊四人皆进士及第,入仕为官,在当时,可谓一门荣耀,名震乡里。但陆门早有家训,告诫子孙,读书之人虽然都应参加科考,可没有搏取功名者并非耻辱;若不识礼义不尊仁义,才是最大的耻辱。陆氏兄弟一般都能遵循祖训;但要说无意科考功名,只修自我仁义道德之最好者,当只能数陆梭山先生了。
九韶先生是否学过科考之"程文",已无可察考了;但梭山先生不仅经史子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一代大儒,可他却绝意科考,隐而不仕,自愿过一种乡间的隐居生活。他选择竹木茂盛、泉水丰盈的梭山,自筑草堂而居,取名为荐堂。他每日晨起便或耕或植或养,自给自足,行有余力,则教象山等兄弟读书,与来访之友论学为文,又常常下棋弹琴品茗,落落大方,逍遥自在,无碍无束,真可谓与天地共生息,与万物齐生死。
大儒朱熹慕其境界之高,学问之精,在绍兴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亲访九韶于金溪。俩人共论学术,其乐也融融。(参见《陆氏族谱》)
后遇陆贺老先生过世,朱子受九韶之请,为陆老先生看风水,向吉穴,(注4)还为九思先生的著作《家问》写跋,云:''《家问》所以训饬子孙者,不以科第为病,而深以不识礼义为忧。其殷勤敦恳,反覆晓譬,说尽事理,无一毫勉强缘饰之意,而慈祥笃实之气蔼然,讽味不能释手云。"(见《西江陆氏家乘》卷十)后来,朱子与梭山先生惺惺相惜,不断有书信往来,论辩学问,常有新见。
可见,梭山先生虽然才高博学多能,名满神州,要取功名,可谓是囊中取物那么容易,可他不仅猛烈抨击科举考试制度(注5),而且看透了世俗的污浊,既然绝意功名,隐居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