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新左派”(4)
2015-08-09 01:08
导读:(13)以“东方主义”知名的萨伊德,成为“新左派”的理论资源,则主要是因为他对西方中心论的批判,对东方(尤其是伊斯兰)文化价值的重新确认。这对于
(13)以“东方主义”知名的萨伊德,成为“新左派”的理论资源,则主要是因为他对西方中心论的批判,对东方(尤其是伊斯兰)文化价值的重新确认。这对于“ 新左派”处理全球化与民族性问题提供了思路。以社群主义向自由主义挑战的麦肯太尔、桑得尔等,对于“新左派”的意义在于,他们以对自由主义的个人主义预设的批判,将所谓自由主义的“孤立个体”解构了。而他们以对于自由主义的实施后果的批判,将所谓自由主义导致的虚假社群、分配不公进行了校正,从而对于“新左派”急于突出的国家、民族、阶级等问题提供了思想的兴奋点。以福柯为核心的后现代主义,以其对于现代性的“宏大叙事”的解构,让“新左派”大感兴趣,他们乐于引用福柯的话来表达自己对现代话语由怀疑而拒斥的立场。比如福柯所说的, “科学作为对真理的约束、契约和对真理生产的仪式的程序,千百年来已经横贯全部的欧洲社会,如今已经被普及为所有文明的普适法则。这种‘真理的意愿’的历史是什么,它的后果如何?它与权力的关系如何交织在一起”,就直接成为“新左派”批判现代性和抵制自由主义的武器。
(14)其他一些西方的“新左派”思想——诸如新进化论、的马克思主义、批判
法学等等,则各自在其论述的问题上成为“新左派”的谈资。新进化论以其对进化的长程观,启发了“新左派”对于八十、九十年代斯大林与毛泽东式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也即是自由主义)“较量”结果的重新衡量思路。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对于“福特主义”的批判,以及对民主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关联性的论证,启发了“新左派”对所谓保障了人民经济民主的“鞍钢宪法”加以肯定的思路,对改革开放的权宜举措——乡镇的功能的高度赞扬。而批判法学的“西方十八世纪以来的绝对财产权已经解体”的判断与对“工人阶级”推动西方民主的当代作用的肯定,对“社会主义的中国”“在这方面做得更好”的期望,则鼓舞“新左派”对股份合作制、乡民自治这类“制度创新”的高度赞赏。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发布) (15)中式“新左派”的西方思想鼻祖,提供给他们以思想的直接支持。但是中式“新左派”在以这些思想观念作为自己的思想支撑条件时,却未能明确意识到西方思想鼻祖谈论同样问题的背景:二战前后的西方左派是针对西方社会爆发的危机立论的,这是现代政经活动方式遭遇反自由的极权民主时,西方发生的独特实践引发的左派思想。而后现代时期的左派思想,同样是基于西方“后现代”经历的独特性立论的。假如说这些思想在西方的思想氛围里具有其正当性的话,那么横移到“ 前现代”的当代中国,就丧失了原有论述的地域依托,就成为悬空之论。
如此,对当代中国“新左派”基于西方左派之论立论,就可以提出两个质疑:其一,当他们把西方左派之论作为正当性无可怀疑的依据,来分析当代中国问题时,他们对于西方左派之论有没有进行思想审查?显然,他们未做这一工作。因为,他们居然未能发现西方思想鼻祖思想预设的内在矛盾:一则西方左派在思想上取反本质主义的姿态。但是,他们却是以反对线性进步的本质主义来建立线性衰变的本质主义。
资本主义越来越不济,是他们凸显社会主义正当性的前提。但是资本主义的长程合理性,他们却不愿意予以考虑,以致于他们对社会主义式普遍民主的热切期望,对资本主义式的精英控制、民主缺席的深切痛恨,遮蔽了他们在两种体系之间适当权衡的眼光。二则中国的“新左派”指责自由主义的民主无法承担对于人民民主的保障任务时,援引西方左派对现代自由主义建构的自由民主机制的全面解构,来指责自由主义的论说。但是,却未能注意到当西方左派在解构理性、责任等现代性假设之后,因为没有提出可行的社会救治方案来作为替代,因而,就同时解构了任何方式的对人类与未来的承诺。中国“新左派”对之的引证也就缺乏了现实性品格。其三,中国“新左派”在以西方左派言述为依据指责现实社会的自由主义发展趋向时,忽略了西方左派在指责现实的不完满时自陈的“乌托邦”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