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深藏着一个世界——宗白华的人生理想与实(3)
2016-01-16 01:01
导读:与此同时,宗白华又从生命之“动”的本体方面,再次高度肯定了歌德的艺术创造。“动者是生命之表示,精神的作用;描写动者,即是表现生命,描写精
与此同时,宗白华又从生命之“动”的本体方面,再次高度肯定了歌德的艺术创造。“动者是生命之表示,精神的作用;描写动者,即是表现生命,描写精神。自然万象无不在-活动.中,即是无不在‘精神’中,无不在‘生命’中”,“一切有机生命皆凭借物质扶摇而入于精神的美。大自然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活力,推动无生界以入于有机界,从有机界以至于最高的生命、理性、情绪、感觉。这个活力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也是一切‘美’的源泉”,对于这种“动象的表现”,就是艺术创造的最后目的。而宗白华以为,由于歌德的文学创作源自于其鲜艳活泼、如火如荼的生命本身,因而在他的诗中,情绪是流动飘渺的、绚缦的、
音乐的,心与境、情与景的对峙被打破,人心之动与世界之动接触会合而成了一部瑰丽的交响乐。因此,尽管歌德“不去描绘一个景,而景物历落飘摇,浮沉隐显在他的词句中间。他不愿直说他的情,而他的情意缠绵,宛转流露于音韵节奏的起落里面。他激昂时,文字境界节律音调无不激越兴起;他低徊留恋时,他的歌辞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令人一往情深,不能自已,忘怀于诗人与读者之分”。宗白华因此赞美《少年维特之烦恼》,“春天的繁花灿烂,夏季浓绿阴深,秋风里的落叶萧瑟,冬景的阴惨暗淡。此外浓烈的日光,幽美的月景,黑夜,雾,雷,雨,雪,一切自然景象,而此自然各景皆与维特心情的姿态相反映,相呼应,成为情景合一的诗境”。
世界是动,人心也是动,
诗歌就是这动与动会合时的交响曲。宗白华据此强调,歌德的生命、他的世界,就是激越的“动”,而个体生命的“动”热烈地要求与自然造物主的“动”相接触、融合,因而歌德的创作就是以其整个“动”的、活跃的心灵体验了这整个“动”的、活跃的世界。宗白华在这里把歌德艺术中所表现的“动”的精神,与其个人生活中流动不止的创造性探索联系在一起,视歌德艺术是一种生命的表白、自然的流露、灵魂的呐喊、苦闷的象征,视歌德诗中的节奏就是生命脉搏的跳动。他热烈地赞叹:“歌德是文艺复兴以来近代的流动追求的人生最伟大的代表”,“歌德的诗歌真如长虹在天,表现了人生沉痛而美丽的永久生命”。而歌德艺术的这种精神本质,无疑深刻地启示了宗白华在自己的美学世界中尽情抒发着生命运动的理想。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 ) 从歌德那里,宗白华得着了无限的灵感和生命的真切感悟、他认同歌德,直如认同了一个晶莹的生命。“这种强烈的歌德认同,不但在中国绝无仅有,比冯至和梁宗岱更彻底,即使在德意志日耳曼民族以外的欧洲人当中也不易多见”。
二
人生的审美化、艺术化,是宗白华不灭的理想追求,并始终同他个人对于生命创造与生活奋斗的憧憬联系在一起。无限创造的生命欲求,催生了宗白华对于人生艺术化的热情;而艺术化的人生境界,则为生活的热情创造确立了现实的目标。
早在青年时代,宗白华就已经清醒地意识到: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心为形役、识为情牵,过分沉湎于物质的、机械的和欲望的生活之中,缺少对精神生活、理想生活和超现实生活的追求。所以,确立正确的人生观,明了人生的行为和方向,便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现在的责任,是要替中国一般平民养成一种精神生活、理想生活的‘需要’,使他们在现实生活以外,还希求一种超现实的生活,在物质生活以上还希求一种精神生活。然后我们的文化运动才可以在这个平民的‘需要’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强有力的前途”。这种“需要”,也就是创造一种“新的正确的人生观”。
宗白华指出,所谓“人生观”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人生究竟是什么”?即追问人生生活的“内容”与“作用”到底是什么?二是“人生究竟要怎样”?追问我们自己对于人生要采取什么态度、运用什么方法。在他看来,近代以来,由于世界观的差异,在人生观问题上一直存在着乐观、悲观和超然观的区别,而“新的正确的人生观”则理应是“科学的人生观”和“艺术的人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