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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太虚所依据的是“依义不依语”的自由精神,而不是固定僵化的学说界限。以荀学与唯识学互相发明,以阐发佛学的根本义理,是前人所未尝为之事。
太虚依据唯识学的名、相、分别来阐明荀子的正名说。他把名、相、分别三者各分为二。其中,名分为二种:一、相名,是对象的形象和属性,相当于荀子的“缘天官而有同异者”;二、名言,是依据相名而起的言说,实际上相当于学中的“辞项”,亦相当于荀子所云“约定俗成者”。相亦分二:一、相体,是与规定无关的对象属性,相当于《成唯识论》的性境;二、名相,是关于对象的概念,相当于《成唯识论》的质境。分别亦有二:一、任运分别,是感性的直接认知;二、计度分别,是第六意识的间接认知。太虚说:
而此三事,以增语及计度分别,故多淆乱。计度惯熟,亦若任运,是故任运,亦兼想念。此皆名相,无关相体。相体但为属于相名之名相依止耳。名家所依,则在相名;名家所用,则在名言。所谓名言务称相名,不称则妄,是谓求诚。名言计度,但及名相,不证相体,是故名家不重元知,唯贵推知。然又须先了相名者,一份元知为之依隐,不尔推知亦不得起;是故比量必依现量,全违现量,比量不成。然而推知计增语故,往往可以全违元知;又以计度增语惯熟,日用由之不复觉知,唯依习俗所是为是,此俗之所以多乱名而须厘正之也。然名言本是习俗所成,同貌相亲,同情相通,辗转告教,浸渐认识。所认识者,初唯名言及属于名言之名相耳。用认识之名言,诠相名而为义;名之为义,故难剀切。凭名言求相名之诚,果诚与否,还依所同然者而得断定;不依习俗之所同然,虽自谓诚,亦自诚耳。著之名言,以今非古,以此非彼,孰为证明?故比量须不违世间。虽曰同貌同情者其天官之意物也同,得缘天官之所当簿者而同其同异。故众人之天官所当簿者,亦随处而封局。天官所缘不得全同,则难全恃;故求所得诚,盖亦几希!况人各有心,计度万殊,依曾计度更起计度,使起计度不本天官,但逐增语,则去诚弥远,趣妄弥甚,而为异亦弥滋。夫然,何如取世俗计度惯熟之名言,随顺而节文条理之为得哉!故曰:名无固宜,约定俗成谓之宜也。(11)
应该说,太虚的论述是极其精彩的。名言之设立,名言之设立,一方面应该与认识对象相合,另方面应遵循人类的风俗习惯。太虚据此而评论荀子思想的得失。
在太虚看来,“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以先王、先圣之言教、礼制为法,所以特别重视以先王之成名规范社会生活。但面对周朝气运已终,国求自立,学多异师的现实情况和习俗之变居无恒的特点,荀子不得不“舍局就通”,提出“后王必作于新名,而注重乎天官之当簿也”。这不是孔、孟二人所知的。但儒家之所长,一在“术群经国”之道,故曰:“道也者,治之经理也。”二在文史,文史也是载道之具。所以荀子虽然排拒古王,却说“制名必由王者”,仍然把制名之权归于王者。但是“缘天官则一依自得为当,循成俗则悉任所习为异”(12),这是的精神所在,不得责之儒家。近代以来崇尚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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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制名之权,基本上由学者掌握。近代学者所持的名学,一方面重视来自“天官”的经验,另方面又往往坚持虚妄计度的“增语”,责成俗之必同,仍然是名家的旧套。名家本出于礼官,拘守最严,而惠施、公孙龙等人,善为异同、坚白之辩,也是本之格物;以此谈论术群经国,本是其所短,尚不及荀子,况乎?但“即物穷理,察果籀因,参互综错而观于义;由之转物成器,利用厚生,”则非荀卿所能,而是墨子所长。“至轨范思慧,楷定名理,使成俗不得凌越,则亦荀卿正名之意;而规律严整,虽未及印度之因明,视孟轲之说,固亦过之,此其足多者也!”(13)在史和佛学史上,关于性的讨论是极其普遍的。先秦时代即有孟子的性善论,告子的性无善恶论和荀子的性恶论。太虚认为,性的问题不仅是善恶问题,还是有无、真幻、染净、智愚的问题。如果只是就善恶而辩,性的真义则隐晦莫明。太虚说:
性字从心、从生,荀子之界说性字曰: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盖如是心生,即有如是法生--法者,一切诸有都名--如是法生,即有如是生之所以然者,轨范任持,谓之法性。生之所以然者何?则心生也。法性者何?法法皆有自相、自体、自种、自用、自缘、自心也--曰:形体保神,各有仪则之谓性。法法皆有自相、自体、自种,故法法皆有真幻、染净之不同;法法皆有自用、自缘、自习,故法法比较有善恶、智愚之不同;此所以有性也。如是心不生则如是法不生,不生则无生,无生则无生之所以然,无生之所以然则无法性,故无真幻、染净、善恶、智愚可界,此所以无性也。心无表示,生犹无生,如心不生,法亦无生,故无性其真,有性其幻。心无自用,不了无性,自守其真,故心无性,心无性故,法性幻现。了心无性,法亦无性,即此了义,强名曰性,是故谓之曰无性性。(14)
此“无性性”,又可称之为“真如性”、“无漏性”、“圆成实性”、“佛性”、“觉性”等等,是“无性之真性”。而染净、善恶及智愚等,都是“有性之幻性”。太虚据此认为,荀子虽然尚未明了“无性净性”,但中国的各家谈性者,都没有达到他的高度。因为荀子悟到了人性之染。人性即《百法明门论》中所谓的“异生性”。“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根据唯识学,生之所以然者即是意根,末那识。末那识是有覆、有漏但是无记。有覆是指其常与我痴、我见、我爱、我慢四烦恼俱,为四烦恼所污染,障蔽真性,不明无性,所以是有覆。有漏是指其执着自体相,乃有生死流转起灭,所以是有漏。无记是指其但执自我,不及非我,恒审思量,一类相续,不发生造善造恶的功用,所以是无记。如果不是意根执着自体相,则无物我而无生死。所以“生之所以然者,意根也”。荀子之所以比其他家高明,就是因为他掌握了“人生之所以然者为人性”的义理。
但是荀子并没有悟到意根是无记的,因而出现了以人性为恶的错误。善、恶只不过是生命的“业用”、“缘习”而已,只能起到增益生死流转之苦乐的作用,并不是生之所以然者。业用、缘习之起,是意识依止意根,转趋外境,刻画计度,引使前五识所造的。佛法只论业的善、恶,中者据以证明性善、性恶的论据其实也是在“业用”、“缘习”的意义上说的,孟子、荀子皆是如此。“盖晚周论性善、性恶诸家,特指业习之发于无记,由于夙种受于少成者耳。若可能性,则无不认为可善、可恶者,故无欲人人祛恶择善、为善去恶也。”(15)告子的人性论独树一帜。他以生为性,谓性无善无恶,章太炎说告子之性指阿黎耶识,基本上是正确的。太虚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