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历史文学独特的语言媒介系统——兼谈20世纪现(5)
2014-08-16 01:05
导读:(2) 魔幻式。如果说古今式是在纵向时序意义上对“ 常态”语言的一种反叛,那么魔幻式则是就横向类别性质对“常态”语言的一种突破。当然魔幻式常常又
(2) 魔幻式。如果说古今式是在纵向时序意义上对“ 常态”语言的一种反叛,那么魔幻式则是就横向类别性质对“常态”语言的一种突破。当然魔幻式常常又是古今式的。称为“魔幻”, 顾名思义,可想它的语言载体中,非人类的神魔幻想的信息含量是比较重的。的确,这正是魔幻式作品语言媒介的基本表象特征。此类作品如果往上追溯,可以说自古有之。歌德的《浮士德》便明显具有这样的表征。不过,作为一种趋同性的创作现象或文学潮流,那还是近几十年的事。而且在当今是愈来愈自觉、愈来愈成熟了。举例来说,如荣获1984年苏联列宁奖(最高奖) 的《普罗米修斯,别扔掉火种》诗剧,这里人神魔、神话传说与现在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新格局。普罗米修斯犯天界禁律,窃火于人间,但却反被麻木愚昧的人类所拒绝;于是, 神与神之间的冲突就同神与人之间的冲突纠缠在一起,人神界限被打破了,作品的语言变得荒诞奇特。普罗米修斯对着地界的众人说“我的价值”、“我的智慧”;而人类之长却也可以报之于“我不需要智慧,而需要军队”之类的答词。还有像关于穿超短裙“不要脸”的对话,关于垃圾乱丢“污染环境”的对话等等,这些与全剧虽属幻化但却具有辛辣讽喻意味的故事情节交织在一起,典型地体现了魔幻式历史文学语言媒介的特色。
(3) 心理式。遵循心理活动、意识流程的规律来进行描写,这是此类作品的显著特点。为此,与之相应的,它们也就不能不赋予语言以俱足的心理性、意识性的因素。施蛰存的《石秀》取材于《水浒》第44 至46 回有关石秀的故事情节,但因为作者采用弗洛伊德式的心理解剖,小说中不仅原有的貌态作了根本改变,而且先前的实感性序列性很强的语言外壳也变得虚秘幽晦、错乱颠倒。全文凭借语言符号所呈现出来的图像是石秀狂热的性苦闷和性变态心理。含义虽然不深,但剖析的精细、描写的新奇,也可算作一绝。这对《水浒》的传统作法,无疑也是一种大胆的变形。此外,像新时期的历史长篇《苦海》(伯阳) 、《高阳公主》、《上官婉儿》(赵玫) 等也都具有类似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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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而论,在这三种类型的历史文学语言媒介系统中,心理式的人们容易理解。因为按照格式塔
心理学派的意见,不但是在文学创作,就是一般人差不多也总是在发生了主观倾斜的“心理场”中从事日常活动的。所以,它的超越于现实的变形是应有之义,不足为奇。比较棘手的是魔幻式和古今式这两种,对此似有必要作进一步的阐释。
魔幻式的最大特征是神魔历史化和人格化。从表面上看,它似乎是文学的一种“复古”,像世界上许多民族的神话传说那样,分不清魔幻与现实、虚妄与实在。然而,正是这“分不清”(对作者来讲,自然是有意为之),却为作家的艺术创造提供了为别的题材内容所没有的独特的价值。因为对于审美来说, 无论神魔或人都是人学。只要作家人情地加以表现, 纳入人学的审美机制中, 这种“分不清”不但不是一种缺憾, 反而给作品陡添浪漫式的奇趣和魅力。故我们在观赏《普罗米修斯, 别扔掉火种》中普罗米修斯及其天上诸神的超凡表现, 明知其假却愿意以假当真, 并略去作者所设的“假”, 品领他的强烈的讽喻性和深刻的象征意义, 感到它的语言审美功能的矢向始终指对现实人间。魔幻式作品创造的艺术世界虽然一眼可见是幻化的世界但却往往与现实社会具有紧密同步的联系, 能激起当代观众的强烈兴趣, 道理即此。也许基于这个缘故, 《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对人们用“魔幻”一词评价他的作品有些不以为然, 他说与其称他为“魔幻现实主义者”, 不如称他为“社会现实主义者”。说: “我相信现实生活的魔幻。……把这样一种神奇之物称为‘魔幻现实主义’的, 这就是现实生活, 而且正是一般所说的拉丁美洲的现实生活……它是魔幻式的。”12 又说:“看上去是魔幻的东西, 实际上是拉美现实的特征。我们每前进一步, 都会遇到其他文明的读者来说似乎是神奇的事情, 而以我们来讲则是每天的现实。”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