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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与福柯:迈向不见人影之历史麦克

2015-06-03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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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用语中,「」1词通常取其2义之1:或指「历程」(chronos),即时间之历程;或指「载记」(logos),乃是时间历程间众事件之记载。当然logos1词在古代希腊语中含义甚丰,如今却多沦丧。对于及后现代人而言,logos已不再如赫拉克利特所称:「凡现身存在之事物。」处于犹太教暨基督教传统之下,曾藉「上帝」1词以表征神圣创世之举,抑或表征身怀永恒真理之尊,乃能将logos原有丰盛意义中之部分,注入西方思想之中。然而时人运用logos1词,则仅存其通俗意义--载记。若循某种识觉言,历史不啻时间中发生事件之载记。另1方面,历史不止为时间经历中的故事。所谓历史之载记,即是依时间而记载之真实事件,是真实之历史,亦可称之为时间的外在躯体。   

  由于用法上暧昧,历史1词乃衍生若干,力促人们正视此类问题者,首推黑格尔。然于黑格尔眼中,习尚带起之问题,素来不及隐藏于其身后之形而上学真理。为谋展示此等真理,黑格尔意下之历史理解,乃是去人物而代之以「历程」和「载记」。   

  1百510年之后,又有福柯(Foucault),其所执意之史观,于许多方面,不啻黑格尔史观之翻版。于此施为之下,将人物自历史中抹除,可以预料。纵然2人仍有歧异,2人提出之史观却相类,均不视人类为历史运行之当然执事人,即不以人类为历史之制造者与撰述者。细加批判,福柯言下之历史,距离黑格尔之知识体系甚远,可是却与该体系之轮廓存有辩证法方面之关系。稍后即出示,福柯各项观点尝显现之成果,实根植于日耳曼理念论。若就某层面意义言,该者乃以人被历史所驱逐。   

  黑格尔史观与福柯史观间存有之关连,既是竞争,复为顺从(filial),此者正是本文之探索重点。此1关连系历经康德以及伊波利特(Jean Hyppolite)串连而成,伊波利特系1位鲜为人知晓和欣赏之法兰西黑格尔派学者。史界尝有1项濒临危机之大议题,它隶属1种认识论危机,曾强烈摇撼历史专业之基础。该危机之缘由,系出于史界未加批判,即从属于笛卡尔派有关人之象喻观念。至于黑格尔、福柯,则立于它端,于此2人引领下,乃促成我们所认知之历史,其中人已非当事人,亦非记录保管人。此即是说,藉2人之思想,乃使我们得以意想1部不见人影之历史。此处「人影」乃指原以为握有历史专利权,并且是古典形而上学观念下之人。是观之下之历史,要求我们打量2事,即历史时序空间(historico-temporal space)和历史著述。此后,笔者将阐释「历程」与「载记」之别,缘此2者,乃因其能传达「历史」1词之意义。接着,将阐明现代史学尝面临之明显专业危机,并拟议1,藉此或能超越尝包含于视历史著述为仿真作业而衍生之危机。总之,笔者论点如下:本质论者观念中之「人」,悄然驻足于传统式历史理解之中,因而使历史1再陷入认识论上之危机。欲超越前述观念,乃必须扩大我们于历史描述之观念。此即是说,有关尝立于历史空间之人,历来系如何就「人」而加以著述,我们实有必要具备更深入之了解。此可行途径,黑格尔即曾预见,复于福柯系谱学(genealogy)所用之历史方法中,多见落实。循此以观,则福柯历史思想实为黑格尔形而上学之继子说业已达于何等程度,亦能获致全面了解。   

  将「人」与「历史」相连结者,是时间,抑或是文字?是「历程」抑或「载记」?将历程与载记1分为2,人又座落于何端?是历史出于人之撰述,抑或人由历史撰述而成?类此历史议题,近代以来争议多落于「载记」与「神话」之对立,而非落于「历程」与「载记」之间。彼得?希斯(Peter Heehs)尝言:  

  「自古代希腊人以来,神话(乃指1具决定性的终极告示),即与载记(乃指其可信度与真实能诉诸论辩与证明者)相对立……至于后启蒙史学,乃谋将神话清除于「真正发生过何种事实」之相关记载。此后,史家运用神话1词,最称常见者,即是指那些花俏谬误之诠释。」   

  然而,近年来,因霍布斯鲍姆、威廉·麦克尼尔、海登·怀特等思想家,史学与神话学间之分辨则愈见困扰。史家及历史哲学家乃被迫同意,所谓「化」历史,「其本身大有可能仅是若干未加诘问之假设及其信念体系下所得之果」,而其之特质亦属于「神话式」。至于撰述历史之际,「载记」与「神话」交相渗入,即曾促使麦克尼尔为历史作业提出1替代术语:「神话式历史」。   

  然而,前项议题之激烈(通常意见犀利)论争所显示者,说穿了即是历史编纂事业上存有1项重大危机之征兆。 而此危机,不仅涉及史家曾诉求之史料正确性若何?还涉及更见致命之处,亦即历史自身之可行性。就其缘由,乃因腐蚀起自历史撰述专业基础假说之内部。该项假说,系指其所属之领域即是整次有关「某段往昔」之史实性精确载记。纵或承认此类载记之建构中,的确存有经验论与认识论方面之问题,然而仍坚决论定,实有1无可变易之某段往昔,有待史家予以重建。稍早之前,前述观念仍不受抨击,如今不然,史家已不复能(至少是于不加批判下)推断实有此等模样之往昔存在。而其缘由即是历史专业已因如何始能构成史实上精确性而陷入困境。甚至历史客观性之本身,亦招致抨击。前述种种业已为历史专业(历史哲学及观念史方面亦然)制造出若干专业上的分歧?客观论者对抗相对论者,叙事论者(narrativists)对抗经验论者,建构论者对抗心智方面哲学家等等。   

  就若干方面言,此般争论并非新鲜,其中涉及之许多议题,早已有史学理论家论及,稍早者如狄尔泰和柯林武德,以及稍为晚近,但是表述更见明白之沃尔什。有关历史领域和可行性,争议仍在持续之中,不过其间2分法则退入个别专业阵营,如此1来论辩更加鲜活。由于双方皆以传统观念中之历史,系指确实发生于遥远古代,至少也是相当时日前众事件之可靠记载,倚此为分歧起点,论辩方有意义。危机落于充分性方面,因而又衍生出,欲追溯这样历史,又需达于何等程度方为是,其可行性又如何等问题。至于有关传统观念,大卫·伍滕(David Wooten)断称:「几乎可说完全是108世纪时之创见。」近代历史观念,实出于休谟的《斯图亚特王朝史》和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两本著作之影响。正是这2本著作,引出1项观念,即「博学有关往昔之混乱证据」,我们所为,仅是将其中无误者编纂成史著。事实上,应该追溯至休谟、吉本之前10余世纪之修昔底德(Thucydides),他纔是前说的始作俑者,伍滕亦称,当时视历史为「当代或接近该时代人士撰述之载记。」适时历史多属编年记事或年鉴形式,而此等著述是否能成为历史,其之价值端视著述者所处时空位置之接近程度而定,亦即是依著述者所持史料与事件间的时空关系而定。1般见解,认为历史应当处理时下事件,而非处理遥远往昔。至于最佳史着,即是「事件仍在进行间之撰述」。   

  因此,就另1方面说,修昔底德式之当代史,促使事件本身地位高升。有关1事件之历史载记,其评判标准即是看它是否出于同世或接近世代。修昔底德于《伯罗奔尼撒战争史》1书中尝言:「凡我所书,皆亲眼所见,抑或以极度审慎诘问他人而得之者。」此处观念,视史家犹同纪年家,故编年纪事家远甚于亲近而已,此处所称之历史或史著,即是实录(khronika biblia),即是有关时日之书。若以休谟或吉本模式言,如此之编年纪事,具有「史事上真实性」,此者乃至关紧要。然而,其之史实性却仅是史家与其立意描述事件于时日上接近程度之直接反映。若持此观念理解历史,以为其错误或对立非在于它是小说(fiction)或神话,而在于其是吹嘘、假造,此等罪恶系衍生自作者或史料于所述事件进行间根本不在现场。   

  至于吉本,所持观点可谓基于历史乃是「载记」之观念。「『著述者』欲博得史家之名,当致力于具有连贯性(consistent)且饶有趣味之『叙事』。」显然,吉本观念中,史家欲诘问之对象,亦即往昔,其间存有时日上差距。往昔原本杂乱无章,必待史家(循吉本之言乃是「被迫」)自「无数0散史料」中纂成有关此等事件之故事。然而,史家非仅止于覆诵往昔事件,彼乃必须架构叙事,并于其间使众事件得予以有意义之整理。此处所强调者,是「载记」,即「叙事」之自身。此等载记首要之务在于史事精确。然而史家作业时日,与彼欲诠释之事件已有相当距离。因此,除了精确性之外,仍有其它正当衡量标准,例如,合理性、融贯性;若对读者言,还有载记之趣味性。再者,史家亦知,若藉叙事或故事形式来提供载记,则所叙之事不免有失实之危机。缘此,扮演历史撰述者不成,即会转化为小说作家,于是载记与神话间对立之戏剧,即是近代有关历史观念方面争论之重点所在。   

  修昔底德式与吉本式历史概念实存有歧异,然2者亦有共通处,却鲜为人论及,此即2人皆毫无保留地确信人所扮演的角色。修氏著述中尝予以明白肯定之观念,即是本质论之下的人。他有1段叙述脍炙人口,其中称:「凡有意1睹业已缘现,且于预期中将必复见之人间事真实图像者,若蒙宣称拙作颇有助益,鄙人即为之心满意足。鄙人撰述之史书乃1永恒财富,非仅1时获奖之辞章,后者为人诵读、也会遭人遗忘。」至于吉本,「人类」1词亦多次散见于《罗马帝国衰亡史》1书各处。该词功能或有两项,然两项于吉本之伟业皆称重要。1项系指某类原始素材,范围自罗马人自身,亦即吉本笔下「人类中最称文明部分之代表」,以迄利比亚人,依吉本之评量,乃「最是蛮昧之人类」。而吉本即自此间挖掘出彼欲探究之历史对象。另1项言,人类1时有若批判,例如吉本尝声称腓尼基与巴勒斯坦「将永久留存人类记忆之中」。此处「人类」,非仅指后世人类,抑或指吉本蓝图中有价值之历史审判陪审人。人类记忆有如试金石,假此始能针对较为隐晦、不易为人接触之历史陈述,判别其真实性、复杂性。   

  不论系于历程抑或载记,历史明白属于人类、创于人类、为了人类。更且,前述两人于历史之理解,以及提及之叙事,皆曾就笛卡尔派(或原始笛卡尔派)有关欲望、信仰、图谋、意志、经验、记忆等方面之言语,予以不同程度之运用。然而如此,正当否?必须否?难道我们就必须永远视历史为人类之历史?   

  欲回答前述问题,所需仅是自所谓历史事实或历史探索对象上后退1步,转而考虑历史撰述举措自身,即能有所获。撰史,有时或可辩称(并非全无争议),其最佳理解,即视其为1仿真作业者。仿真之定义,原出于亚里士多德《诗学》卷1,称其为模仿性,此后历多次明显转变,不过未必全为人认可或承认。106世纪英国人腓力?锡德尼(Sir Philip Sidney)亦曾就亚里士多德说,予以解释称:「其系藉隐喻方式,以展现(representation)、仿造(counterfeiting)或描绘(figuring)1言语图像(a speaking picture)。」或许出于无心,然锡德尼之定义却为展现此项举措,赋与功能上之自足性。缘此,展现于我们所见,非仅止1消极功能,即真相若干层面之映照,而是1创意性举措,运用自身之方式出示真相某面形式,将自身结构为真相。   

  至于如何方是合宜理解仿真?存于当代哲学与文学理论界之相关争议,早先见于锡德尼之言。或许该者即是此等争议之渊薮。黎昂(John D. Lyons)与尼寇(Stephen B. Nichols)2人,于《仿真:自镜照迄方法,自奥古斯丁到笛卡尔》(Mimesis: From Mirror to Method, Augustine to Descartes)1书引言中,尝就2人所谓「两极化之仿真观念」提出讨论,此些观念尝为下述争议提供薪材:   

  「近年来,仿真1词已非现象界实相之单纯式描述,而已纳入有关描绘1之象喻性之问题中。此即是说,原先仅是将世界翻版,化为符号、化为语言这项单纯事宜。如今竟然将展现赖以系统化、客观化之成规,置之于争议之下。」   

  黎昂与尼寇,不以为仿真系自真相外部客观展现真相,反而要求人们视其为某种「表演」(performance),其间,真相犹似舞台上1出戏剧,出示于人们眼前。如此则允许1反思性(reflexivity)层面显现,该者乃存于视展现举措亦为1项举措之间。如此1来,即可为符号(sign)与所指(signified)间之距离,带来敏锐和批判性之化解。确实,人们若以批判而滞留于前述距离中愈久,期间沟壑则愈见增长。  

  然而此般见解,于我们理解历史专业而援用之方式,则有严重后果。事实上,前述有关仿真之两极化观念,实与前述修昔底德与吉本2人所见之纂史正确观念,即叙事抑或编年纪事相平行。确切说,若视仿真为针对1真相之内在而予以之客观展现,则与修氏所见撰史相近;另1方面,视仿真为1创意性表演,此说则近于吉本理解之历史叙事。是故,前述歧异成为史学问题,绝不似初看时那般晚近。或谓亚里士多德讨论模仿模式时,即已预见此2种观念。「其间还存有第2类区别(指模仿模式),即是指尝予以诸般对象之模仿样式。媒介物相同,对象亦相同,诗人可藉叙事予以模仿……抑或将欲模仿之角色,以其于我们眼前所见之形样,活生生予以陈示。」《诗学》卷9,亚里士多德尝就诗人与史家予以相当严格区别,亚氏声称,所谓「真正区别」乃是「诗者,意在表现共相,历史则意在殊相。」 缘此,则将诗艺用之于展现而援用之仿真,无需于基本上加以变革,即能移用于撰史。如此,历史即可援用准诗艺式叙事(quasi-poetical narration,亦即吉本所用模式),抑或援用大体上与原现之事件同步之编年纪事(即修氏之模式,「将众角色,缘其尝显现于人们眼前之形样,予以展示」),以上2者,皆展现历史时可援用之模式。   

  因此,近代史学于认识论上之危机,或可谓源自有关历史展现之两种不同观念(将历史系于历程,抑或系于载记),而此两种观念实与历史专业自身同样久远。倘若不以历史为1种经验性科学探索,不以其之意图乃在于针对某段既定往昔所属众事件,追求事实确凿之记载,而代之以视其为1仿真形式,则又如何?至少有两事得以明白浮现。1者是仅就1种撰述观念而得到之传统见解下之历史或历史知识,显然过于狭隘;另1者,则系明白未加批判,即依循笛卡尔派或本质论所见之「人」来工作。确实,传统史学尝予人以特殊且优越之地位,是历史之制造者,也是撰述者。如此,人似乎可立于历史展现视域之外,成为展现之可行条件,同时,又成为历史映像之中心焦点。然而,细观黑格尔与福柯思想,则可显示,或能以不见人影之方式来认识历史。如此,2人将激励我们重新思考历史缘现之时际,以及描述举措或历史撰述。藉后2者,此等时际乃能予以有意义之整次。   

  假设历史于本体论上,与时间轨迹异步,如此若将历程转化为历史,似乎必须由载记出面。不藉文字,时间即于无声息、无风采、无共鸣、无记忆中消逝。若无记忆,即人类将无历史。而于另1意义上,历史必须超越记忆。1如历史非与历程轨迹同步,亦不与历史化身为记忆的那段留有记录之时间同步。显然此即历史矛盾之处,就某方面看,既非历程,亦非载记。若自另1角度言,历史又同时是2者。于我们运用历史1词时,不论是藉其来交错显示历史为历程中缘现之事件及事件之本身,抑或表示此乃是将本处所说之前2者镕铸而成之1独体,就此2方式观察历史,则其中之矛盾特征仍然不得消解。 本文无意诉诸前述方式,拙见以为它等有意回避2者,1是历史于本体论上真实地位问题;2是于我们目的上更见重要者,此即人与众人及(所声称之)历史和它等曾实际经验抑或因它等而撰述以成之历史,其间关系若何?本文所为正与之相反,乃是紧握现有且意义模棱两可之历史,藉此,或许有机会彰显有关历史或我们自身之若干事物。   

  人有1项最佳本能,即是充任哲学家,此刻若能将其压抑,即不致化解似历程之历史与似载记之历史间之对立,而代之以强化其间对立。如此作法曾有先例,黑格尔即曾采行此种举措,同时我们也可发现,如此作法于了解人与历史关系方面,饶有重大意义。   

  黑格尔于《历史哲学演讲录》(Lectures of 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尝呼吁我们留心历史意义之暧昧特质:   

  「我们语言中,历史结合了客观面与主观面,其意义,既是拉丁文中historiam rerum gestarum,亦是res gestas,也就是指事件之叙述与事件(指Geschehen与Geschichte)。此两种意义之关连,饶有意义,非仅偶然。此念必须铭记在心,历史之叙述与历史事迹或事件乃同时出现,系由1内在原则将两者系于1处。   

  若予以细玩,原是并无大义之语言习尚,事实上却彰显其间尝就历史真义而诉求于若干批判性问题。于是就黑格尔言,历史既非事件,亦非相关载记(原先理解分别为似事件之历史及似事件之载记),而是指某种「内在原则」,其表征,即是事件,又是载记,而其真貌却又非寻常历史意识所能获致。历史1词因用法上暧昧而衍生出1道谜题,于我们乞助于黑格尔为此谜题提出辩证式解谜之前,且容我们先细观此问题。   

  表面上,似乎因历程而使人客观系于历史,亦即成为历史之制作者。至于逻各斯,则是主观地将人系于历史,人成为历史之撰述人。至于「逻各斯」,则更甚于此,它本身即带有1项客观要求,追索真相(truth),并以此来约束主观下历史事件之载记。希斯曾说:「通常视历史撰述犹似逻辑举措。」而其间鼓吹者,「乃是坚持事实与虚构有别,……缘现之事与不曾发生之事有别,真实之陈述与谎言有别。」捏造之史绝非历史。然而于此,史家却面临1项难以跨越之障碍。以黑格尔真相系统观来说,视历史为真实之时间历程,同时亦以为人有能力藉载记来追述此1历程,克尔凯郭尔(Kierkegaard)反对此种观念,并称此者仅是「批判性整次下」之经验,人又当如何来约束自身缺陷下所形成的限制。此等限制乃是多样。客观说,于推想中,人这种生物的确经验了时间历程,曾参与其间,并将其整次为可理解之历史。然而,若以人在时、空中极具特殊性而言,必使人之视野受到限制。至于历史,尤其是确凿之历史,必须立于相当距离之外始能获致,然此立足点绝非人能有之者,人实过于接近。同时,人亦将面临认识论方面之难题,又如何始能确言某人之经验即是1过程之真实倒影。其间,记忆提交史家之难题,复同于理念提交给古典经验论者之难题。此外,其间还存有某种识觉,以为人素来即无法追及历史。事件早已无情遁入无法追溯之往昔,似载记之历史仅为此等事件之消极反映而已。前项困窘,与其说出于记忆,不如说多出于实存之人所处时际有别。历事者与叙史者之间,常相陌生。   

  欲探索前项困窘,可取途径有2,1者出自黑格尔,1者则出于福柯。黑格尔之是藉由1有别之第3者,凌驾于人与历史(传统观念者)之上,复为2者间之媒介。此者乃是能将事件与事件之叙事贯穿于1处之「共同内在性原则」,它能使2者得以存在,同时又是1种至道(Absolute Spirit) 自我实现之产物。黑格尔称:「1般言,世界历史即是『道』于时光中之。」就某1层次言,黑格尔以为人即是此1发展中不自觉之当事者。个体热忱导致「道」之自我活动高层次理性之实现,该活动之极致即是自由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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